二嬤從灰文手接過水盆,伺候秦娥洗臉。
“翠兒一下車就跟我領罰,您跟二姐生氣了?”
“嗯。”秦娥悶悶道。
“因為三姐的事?”
“你知道啦?”
“那香一斷我就懷疑,翠兒跑來這一,我便敲準了。”二嬤輕柔的梳著頭發,“這事二姐的確做的不對,但三姐也有錯,不能全怪二姐。”
秦娥嗔道:“二嬤你太慣她了,我才她幾句,你就急急忙忙的來抱委屈。”
二嬤笑著屈膝,“大姐教訓的是。”
“嫣兒的性子,越來越跳脫,膽子也越來越大。現在若不嚴加管束,以後更難約束。從前我未曾留意,這回正好敲響警鍾,二嬤也該警醒起來。”
秦娥回身望向二嬤,二嬤斂衽站直了身子,神態也嚴肅起來。
“她由你一手帶大,你心偏向她。你若真心對她好,就該為她多打算。今的手段,不是正道。嫣兒太過聰明伶俐,膽子又大,長此以往就是誤入歧途。往後你應該教導她,像母親那般才對。”
“老奴何德何能,教育二姐……”
秦娥抬手止住,“二嬤,咱們一起從遼東府熬出來,我和嫣兒在心早把您當親人待,這種生分的話就不要再了。你就把自己當成長輩,真真正正的替嫣兒打算。”
二嬤半是傷感半是喜悅,掏出手絹擦了擦眼角,“老奴明白了,大姐教訓的是,老奴有錯,以後一定盯緊二姐,再不讓她亂來。”
“嗯,有你看著,我放心。”
二嬤破涕為笑:“看來大姐是打算留我在秦府了,也好,等您出嫁後,我就守在秦府,照顧好二姐和四爺。”
秦娥一怔,這的確是她的想法,但那是之前,現在她和孟景柯……
秦娥看著喜氣盈腮的二嬤,慢慢垂下眼簾。
罷了,了二嬤又要傷心,還是晚些告訴她吧。
夕陽的昏黃灑金屋,照的滿桌滿地都金燦燦,暖暖的,又極惆悵。
秦娥望著邊發呆。
那些計劃,那些想法,那些憧憬,都不作數了。
還有那個宅子,那一片清澈如玉的湖水,她讓種滿荷花,夏在水榭臨窗喝喝茶,作作畫,不知有多愜意。還有正院的那棵大桂樹,聽到了八月一樹金桂,滿院飄香。她還打算在門口擺兩盆開的熱熱鬧鬧的海棠,屋也要放滿花。府的東北側建了花房,一年四季溫暖如春。她想和孟九大冬,尤其是下雪的時候,在花房喝茶話曬太陽。
等他們有了孩子,就在身邊跑來跑去。嗎……
夢啊,果然都是夢……
秦嫣一到地方就去寫字,寫了一個時辰,勉強在晚飯前把字寫好了。
秦暄衝她招手,“二姐快來這邊坐。”離開秦府,秦暄整個人都歡快起來。
秦嫣瞄著秦娥,秦娥輕聲道:“過來坐吧。”
秦嫣臉上帶出喜色,腳步輕快的走過來坐下。秦暉若有所悟的在姐妹兩人的臉上遊走了一個來回,恍若無事的移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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