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張你的畢業照唄。”他愣了半晌之後，也就這一句。

    “幹嘛？”她笑著問。

    “回家避邪用。”他道。

    對牛彈琴不算什能耐，對牛談情才叫真本事。

    “那更不能走了。”她還要說話，不遠處已經有同學在招呼她，她揮手道，“我先走了，回頭見。”

    “拜拜。”直到她的身影漸漸遠去，他才慢慢放下揮舞的手。

    等她回轉身，他已經離開。

    何舟的車子剛走，她又看到一輛車子停在了何舟原來停車的位置，從車的左側門先是下來一個的大概是司機，他走到右側門拉開了車門，從麵下來的是一個女人。

    距離有點遠，她以為看差了。

    何舟老娘往這幹嘛呢？

    比劃著手勢，陪著同學一起喊完了茄子。

    那個女人疊著雙手，似乎在等她，她猶豫了一下，跟同學招呼了一聲，朝著那個女人走過去。

    等那個女人摘了墨鏡，她愈發確定了，是何舟的老娘。

    “阿姨，真巧啊，你是辦事？”

    她看到何舟老娘不說話，光是笑吟吟的盯著自己看，有點慌張。

    接著道，“阿姨，你還認識我吧？”

    “傻丫頭，怎可能不認識你，”招娣笑著道，“話說，這才幾年沒見，我還沒到老眼昏花。”

    “對不起，阿姨，”曲阜訕笑道，“何舟，剛剛才走。”

    “我知道。”招娣笑著道。

    “那你是？”曲阜隱隱感覺到了什，她不是傻子。

    招娣道，“今天你畢業，要拍畢業照，還要和同學聚會吧，你呢，玩的開心，不然以後想見麵不那容易的，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不過，等你忙完，我想請你吃個飯，看看你什時候有時間。”

    曲阜道，“阿姨，你說笑了，你天天這忙，我不好耽誤你時間，等你有時間了，我請你。”

    她與招娣對視，沒有躲避那一雙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

    招娣道，“過兩天要離校了，有地方住嗎，去我那，我那不差住的地方。”

    “謝謝阿姨了，離校後，我先回家，在家休息半個月後直接去單位報到。”曲阜道。

    “一個女孩子下工地很辛苦的。”招娣道，“太陽也毒，倆月下來就能曬得跟黑乎乎的，擦防曬霜都沒用。”

    曲阜道，“你以前跑船、跑貨車，比很多人還辛苦呢，我是下工地做技術，其實沒什累的，我爸爸說，天無整日雨，人無一世苦，我不去鍛煉一番，沒有成長，才是一輩子苦。”

    何舟老娘是她們縣的傳奇，她不止聽一個，兩個人談過關於其發家的故事了。

    招娣道，“我們那代人啊是沒辦法，沒文化，沒技術，沒學曆，除了賣苦力，沒得選擇，不得不逼著自己一把，不然要餓肚子的，你們現在不一樣，有知識，有很多的選擇，可以更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