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竟霄這會兒已經開始自責了,都怪自己太不把芸香的事兒放心上了,她昨晚說話的時候那股子早已做好決定的勁兒,怎自己現在才發現呢!
她一個弱女子,又懷著身孕,能到哪去呢?
他越想越覺得怪自己。
可是既然她心意已決,就算自己留意又能怎樣呢,她早晚會像現在這樣,為了不給崔家添麻煩,為了顧及崔家所謂的顏麵不辭而別。
畢竟,崔家的這根獨苗尚未婚配,而同崔竟霄幾乎是如影隨形的女子芸香,肚子懷的又不是崔家的種?
隻這一點恐怕很難讓人信服。
待崔竟霄問清了狀況之後,又加派了幾十號人力四處去尋了芸香。
若這個身懷六甲的女子真的有什三長兩短,他定會自責一輩子的,哪怕在他看來,他們是再清白不過的關係。
…………
話說蕭逸離開崔府回到東宮,在阿喜找來的、助眠驅蚊神藥的熏陶下,安安穩穩的睡了足足兩個時辰,算是把昨夜一宿欠下的覺一股腦補了回來。
沒有人打攪睡的真是舒服極了,但是有時候過分的安靜也會讓人突然不安起來,蕭逸就是在這樣過分安靜的環境猛然醒來的。
“阿喜!”
蕭逸自從“騰”的一下坐起,整個人就精神抖擻了,腦海瞬間就蹦出一件尚未處理好的事情。
殿外,阿喜正靠著門框小睡,突然被麵久違的呼喊聲驚醒,條件反射的跳起來,同時應道:“殿下,您醒啦!”
蕭逸下床活動了腿腳,在阿喜的服侍下穿好便衣素袍:“現下是幾時了?”
“大約剛到申時。”阿喜笑眯眯的揉揉自己的臉,“我剛在門口打了會兒盹兒,那時還不到申時。”
蕭逸看了一眼阿喜,冷不防猛地拍了他一下:“打起精神,我們還要出去一趟。”
“是!”阿喜早知道會有接下來的行動,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主仆二人毫不拖遝,說走就走,由阿喜駕著馬車,往東南方向駛去。
馬車停駐的地方,正是幾個月前有過一場大聚會的太子別院,幾個月下來,這看起來一點沒變。
“阿喜,你是怎說服芸香,讓她自願跟你來別院的?”下了馬車,蕭逸在一眾仆人丫頭的環繞下進了院子。
“回殿下,阿喜完全是按照殿下您事先交代的做來著,奴才先是說……”阿喜得意的闡述著,清了清嗓音,有模有樣的還原了事情的經過,“姑娘請留步!如果在下沒有認錯人的話,眼前這位該是崔公子的朋友芸香姑娘吧,姑娘可能不認得在下,這不礙事。隻是,在下的主子蕭公子認得姑娘,特意派在下請姑娘去京城東南方向的別院小住一段時間。”
“是嗎?那她怎回答的?”蕭逸挑眉問道,他完全不相信自尊心極強的芸香竟會這輕易的跟隨阿喜來別院。
阿喜像是被看穿了一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她聽我這說著,先是愣了愣,然後又像是很難過的樣子,正走著路也停下不走了,隻認真的看了看我,那眼神就仿佛是認出了熟人一樣,可是正當我得意就要完成使命的時候,她突然冷冷的給我來了句,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也不認得什姓蕭的公子,說完,拿腿又快步走開了。”
蕭逸沒有說話,示意阿喜繼續。
“然後我一個箭步衝上去攔住她,直接說道,不瞞你說,蕭公子就是當今太子殿下,也正是他派我前來請你的,他還知道,你本名並不叫芸香。”
蕭逸回頭讚許的看了一眼阿喜:“還有呢?”
“她很明顯被我這句話震驚住了,但隻消片刻,又恢複冷漠。我隻得撂出最後的家底,提醒她,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肚子的孩子考慮考慮吧?你一個女人家,京城那大,你又是手無縛雞之力,又沒有一技之長,更沒有親友可以投靠……你受委屈受苦受累、忍饑挨餓不要緊,要是肚子的孩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可怎活啊?你放心,我們殿下說了,不經你的許可,絕不向任何人提起你和孩子的事……”
“然後那女子就衝我發了瘋般的喊叫道,你別說了,求你別再說了,我跟你走!”
“然後……”阿喜越說越興奮。
“噓!”兩人即將走到安置芸香的院子,蕭逸示意阿喜噤聲,這些其實都是他事先能夠想象到的。
蕭逸獨身進了院子並退去了所有的下人。
芸香見蕭逸來,便是一陣驚慌。
蕭逸經過她身邊,毫不客氣坐到了上座,翹起二郎腿,輕鬆的打著招呼:“巧雲姑娘,別來無恙啊。”
芸香身子一震,頭上生出細密的汗珠,低頭不語,眼神卻慌亂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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