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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沈以良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眼，然後又有些尷尬的別過了頭。冉冉畢竟是個孩子，並沒有意識到她問的問題有什不妥。見我不話，她又擔憂的：“姑姑，楊婆婆肯定不會讓楊叔叔來我們這，唉，怎辦呢？”

    “姑姑可以回去呀。”我坐到她床頭，伸手摸了摸她還略顯蒼白的臉。

    “我不想你回去。”她咬著嘴唇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沈以良，然後她很聲：“姑姑，我覺得沈叔叔也挺好的，你和他在一起也可以。”

    沈以良笑出聲來，“丫頭，你這鴛鴦譜點得不錯啊。”

    我咳了兩聲後板下臉，“冉冉，不能瞎開玩笑。”

    “姑姑，我跟你一個秘密。”她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拉我，“你把耳朵給我好嗎？”

    “丫頭，叔叔站到窗戶那邊去，你看可以嗎？”沈以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其實，其實你聽見也沒關係。”冉冉看著我，又看著沈以良，“姑姑，我告訴你，那個叔叔是我的爸爸，他昨親口告訴我的，他他是我的爸爸。”

    “那真是太好了。”我裝出很高興的樣子，“冉冉，你是不是很開心？”

    “可是，姑姑，為什有一次魏婆婆帶我們去看爸爸，他象一個魔鬼。叔叔如果是我的爸爸，為什要變成魔鬼來嚇我？”冉冉的眼中裝滿的困惑。

    “是不是叔叔為了讓我開心一點，所以，所以騙我他是我的爸爸？”冉冉恍然大悟的樣子，“姑姑，你是不是？”

    這件事，我比她還困惑，“冉冉，也許你爸爸有不得已的苦衷。”

    “對的，爸爸有他的苦衷。”一個聲音從門口傳進來，隨著聲音蘇曉敏和一個紮著馬尾的姑娘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阿良。”那個紮馬尾的姑娘看著沈以良驚訝極了的樣子，“你怎在這？”

    “我和林悅來的，來看看冉冉。”沈以良淡淡的語氣。

    我從床頭起了身，蘇曉敏帶著朱黎來了，她來幹什？

    “冉冉。”蘇曉敏並沒有喊她現在的名字，“你想知道為什嗎？”

    “你來這魏姨知道嗎？”我現在看她，怎看怎不順眼。

    “我想知道，你能告訴我嗎？”冉冉挪了一下身體，眼神殷切。

    “沈警官，朱黎，麻煩你們到走廊坐會，我和我妹妹有些話要。”蘇曉敏斂了神色，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沈以良，你別走。”我朝蘇曉敏走近了一步，“魏姨都默許他可以在這，你憑什趕他出去？”

    “悅，或者，你也出去，這是我和我妹妹的事。”蘇曉敏冷冷的看著我。

    我一時間有些呆了，在我的記憶，我爸和她媽沒過世之前，她對我就是這副神態。

    沈以良看著我們，他並沒有轉身，朱黎的臉色卻變了，“阿良，姑姑不是讓你休假了回家嗎？你為什不回去？姑姑這段時間一直胃疼，你就忍心不回去看她？”

    “我有我的事情。”沈以良皺眉。

    “有事情？走，我們到外麵去，我替姑姑好好問問你，你到底有什事情？”朱黎拖著他往外走。

    “現在他們走了，你吧。”我退回冉冉的床邊抱著胸看蘇曉敏。

    蘇曉敏笑了笑，走到我麵前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悅，你不要這樣緊張，我又不吃人。”

    “我怕你吃人不吐骨頭。”我瞪著她。

    “冉冉。”蘇曉敏並不跟我繼續扯皮，走到床邊，她略彎腰看她，“因為爸爸生了很嚴重的病，所以，他沒有辦法象正常人一樣生活，也沒有辦法象正常人一樣陪著你。”

    “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嗎？”冉冉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當然！我們的爺爺是不是對爸爸很好？那就對了，爺爺可不是隨便對人好的。再了，蔡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沒有蔡家的血脈我們怎會生活在大宅呢？”蘇曉敏輕笑，“冉冉，你知道爸爸生了什病嗎？”

    冉冉搖頭。

    蘇曉敏並沒有馬上接著往下，而是順著床邊坐下，看著地麵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到底想什？”我不耐煩起來，聲音高了八度。

    “悅。”蘇曉敏猛的站起來，兩步跨到我麵前，“你為什總是對我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呢？我到底欠了你多少？你一直恨我把冉冉弄回了蔡家，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我不冉冉的在哪，我爺爺一樣會找到你們，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找得到我，同樣也找得到你們。沒錯，我是消失了很多年，但那不是我願意的，我也身不由己。”

    我看著她一張臉瞬間變成母夜叉一般，有一股冷意從腳底升起來，“蘇曉敏，我林悅恨不得殺了自己，我花了那多錢供你讀書，結果供出了一頭你這樣的白眼兒狼。行，你記住你的話，你不欠我，從不欠我。”

    “姑姑，姑姑，你們不要吵架。”病床上的冉冉哭起來，“姑姑，我會陪著你，會一直陪著你，我不會讓爺爺趕你走的。”

    冉冉的哭聲讓我們兩個人都住了嘴，蘇曉敏退到了床尾，我走到了床頭坐下。

    “對不起，悅。”蘇曉敏低著頭跟我道歉，聲音也緩了下來，“我之前和你過，很多事情需要弄清楚。我回來這一長段時間，一直在查一些事情，也查到了一些事情。我和冉冉的父親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這種病發作時，從腳底開始，皮膚一點一點變成紫青色，然後慢慢漫延到頭頂，發作的時候大約異常痛苦。這種紫青色如果等它自己退去，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聽，早年的時候，一年發作一次，現在大概一個月就會發作一次。”

    難道這就是蔡家的那種疾病？不是傳女不傳男嗎？如果是，這就和她之前的對不上了。

    “悅，你也住進大宅一段時間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過奇怪的叫聲，那就是我父親病發時疼痛難忍發出的。”

    冉冉驚懼的抓住了我的手，原來，那晚上奇怪的叫聲就是蔡兆先病發時的喊聲。

    “我父親的病看遍了全球的名醫，目前都沒有一種確切的法，也沒有辦法治療。你在大宅見過徐醫生，還有一個你沒見過的梁醫生，他們是留美的醫學博士，梁醫生主要攻克類似這樣的病情，一直在尋找一種徹底治療這種病的方法。梁醫生找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換血，把病人全身的血全部換成新鮮的血液。你大概也看過，我父親膚若凝脂的樣子，聽他以前自然退掉病發時的青紫時不是這樣的，每退一次青他都要衰老一些。換血後，最初的一段時間，他的皮膚會很好，人也會變得年輕一些。隻可惜換血並不是一個好法子，父親的並發症已經越來越嚴重，估計沒多少時間了。”

    “對了，那個漾，你和冉冉都見過吧？”她問。

    我點了點頭。

    “她是我父親三年前娶的妻子。”蘇曉敏。

    “什？”我震驚了，漾是蔡兆先的妻子？難怪她住的地方比較奇怪，平時在餐廳也見不到她。那時，她幫阿儒打胡陶，我還以為她和阿儒是一對。

    “悅，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我絕不讓蔡家人再有傷害冉冉的機會，這次冉冉出事，如果我沒猜錯，是漾下的手。”蘇曉敏一隻手撐著床沿，神色緊張的看著我們。

    “她？”我完全沒想過是她。

    “對，她懷孕了。”蘇曉敏肯定的。

    “你怎知道的？”我驚懼的看著她，她不是她才回到蔡家三個月嗎？為什對這多事情都了若指掌。

    “她用了人工授孕的方式，很難避免走漏風聲，所以我知道了。”蘇曉敏又，“本來這次爺爺帶冉冉去北京拜祖墳，拜完回來就要正式宣布她是蔡家繼承人的身份。這個節骨眼上，她痛下殺手了。”

    “你有證據嗎？”施明清得對，懷疑是沒有用的，要有證據。此前，我懷疑是蘇曉敏下的手，她現在是漾下的手。

    “有一些了，我還在繼續收集。”她拂著垂到額邊的頭發。

    “蘇曉敏。”施明清不聲不響就進了房間。

    我嚇了一跳，他怎也突然跑來了，“施明清，你也來了。”打完招呼後我反應過來，他喊的是蘇曉敏的名字，沒有喊她姐。

    “怎？你很怕我揭露蔡家的一些事情嗎？”蘇曉敏帶著一點挑釁的神態看他。

    “回去。”施明清的聲音並不高，但語氣卻很不好。

    “我為什要回去？”她攏了拔頭發，“我願意呆在這。”

    “無論你怎折騰，都是白費力氣。我提醒你，不要傷害林悅和冉冉。”施明清神色淩厲。

    “你們兩個到底在演什戲？”我冷笑著。

    “明清，雖然我喜歡你，但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汙蔑我。你讓我不要傷害林悅和冉冉，請問，我為什要傷害她們？你不知道她們對我來很重要嗎？當著林悅和冉冉的麵，你個一二三出來，我為什要傷害她們？”蘇曉敏也同樣的聲色俱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林悅麵前編排過我，我都知道。我現在倒想知道，你為什要這樣做？”

    “你hellip;hellip;”施明清被她的氣勢壓得竟然後退了一步。

    我看著他們，這一刻，我深深體會到一句話的，知人知麵難知心。看起來，他們都是為了我和冉冉好，可是誰是真正的為我們好呢？或者兩個人都居心不良？

    “你們不要吵架了，我討厭你們吵架。”冉冉尖叫了一聲。

    蘇曉敏和施明清這才停了下來，互相凝視了幾秒鍾後，蘇曉敏頭發一甩往病房外走去。

    “林悅，你不要相信蘇曉敏的話。”施明清著急的。

    “求求你，什都別了，成嗎？我已經被你們搞糊塗了，走吧，你也走吧。”我煩亂的衝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