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獄師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長歎息 本章:第八章 獄師

    黑暗無邊中,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了手機,沒有了鍾表,也沒有了太陽,一切都無從算起。剛開始,陳槐還能記得那似乎永不停歇的敲打聲結束後暫停的次數,因為每當這時,骷髏就會如期而至,向燈罩投入一點黑色的粉末,然後,那種你經曆過一次之後,連回想都不能回想的痛苦,就會降臨到他身上。可怕的是,每次當陳槐“睜開了眼”---來好笑,都成了靈魂了,還需要休息---他會很明顯地感受到自己不如以往靈活了,隻覺得思維中多了阻塞,像是開車突然從柏油馬路上轉到了泥濘不堪的上山土路上,不像以前一樣,可以得心應手。就像他已經不能用自己假想中的目光,看清楚石凳上骷髏的那件披風,連耳旁令人發毛的敲打聲,也離他越來越遙遠了,甚至那恐怖的痛苦,與他也似乎多了那一層的隔膜。

    “估計是真的要消失了吧?”陳槐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算不算已經死了,他隻覺得自己的感覺越來越不好,好像當他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就再也回不了頭了,繁華的都市生活,曾經的追求和愛慕,廚房詭異的事件,還有他父親留下的詭異遺物,都會隨著他的沉睡,而與他斷絕聯係,從此消失。陳槐其實非常希望能夠就此沉睡的,任誰在受到那般痛苦之後,都會第一個想到“生不如死”這個詞。隻是,往往痛苦過後,當他還算悠然地在燈罩中飄搖不定的時候,總有那一絲惘然在心頭纏繞,一股執念,總是陰魂般散發出來:“即使要死,也先看她一眼,看著她幸福走下去,也就無所求了。”這個念頭,讓他久久不能平靜,正如在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躺在床上等待時那五分鍾的輾轉反側。當初她在陽光下的粲然一笑,當時隻道是尋常,如今卻滲入了他的靈魂。

    時間走著,漸漸的,陳槐覺出了一絲不同,洞叮當的敲打聲越來越稀疏,骷髏每次現身都會變得更瘦,他的眼眶陷得更深,肋條更加凸顯了,連帶著他加那些黑色粉末的時候,極其細長的手指也會不由地顫動著,它變得虛弱了,在它湊近燈罩的時候,陳槐能夠看到他眼中原來的決絕中多了一絲焦慮和不安,隻是不甚明顯。

    姑且用“今”這個詞吧,陳槐今感覺很好,骷髏很久沒露麵了,敲打聲也消失了,陳槐甚至想到骷髏是不是死掉了。連那些給他帶來致命痛苦的黑色粉末,也很久沒有加進來了,直接導致了洞中的黑色變得更濃,隻有石桌附近的一圈地方還依然籠罩在淡淡的光芒下。在靜謐中,陳槐想到了以前的生活,想到了當初和季秋相遇相識的美好畫麵,她那搞怪伶俐的個性,洋溢著青春的身姿,還有她耀眼的笑容。要女人比男人有能力可能有些丟臉,可是,在他心中,季秋就是比他厲害,大學四年,人緣極好,年年拿的是實打實的榮譽,畢業就進了外企,工資高出他不知多少,而他,碌碌無為,要不是借著自己父親留下來的房子和關係,估計現在能不能活得了還是個問題。

    陳槐注神地想著往事,直到骷髏的手臂放在石桌上,才發現了長久不見的骷髏又出現了。它的骨節間缺乏潤滑,坐下時發出了咯吱滲人的摩擦聲。隻見骷髏將右手中的左手臂拿過來安在了左胳膊上,它的左手上白骨森森,四指幾乎完全融合在一起,磨尖的手指融成了一片短鋒利的鋒刃。骷髏披起披風,還特意整理了一下,然後就坐在石凳上,挺直背脊,靜坐不動。隻有他的右手手指,輕輕地在桌上有規律地敲著,一下,一下。

    巨石散落的紅色大地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他披著一件披風,手中杵著一根和他等高的黑杆,杆上頭掛著一盞燈,燈外形像一口鍾,透明的燈罩向內合攏,將純白的光芒禁錮在內,一顆黑色的珠子從燈內垂下,熱風吹過,敲擊在透明內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來也怪,這聲響雖然不大,卻甚是悠長,怎也散不去,數息之後,仍然餘音在耳。

    洞內,骷髏聽到這聲音,敲擊聲瞬間一頓,整個身子在披風中顫栗著,連帶著石桌也搖晃不已。他哢嚓起身,大腿猛地撞上了石桌,竟將石桌撞向了洞壁,眼看著燈盞要在石壁上撞個粉碎,陳槐大呼不妙之時,隻見骷髏一個閃身,已經前來,右手一撈,燈盞回到了它手上。石桌撞在牆上,聲如崩山,聲波震得陳槐視野發黑,魂光明滅不定。

    骷髏手持燈盞,跨步向洞外走去,不多時,它已經再次來到了炎光之下,那個高大的黑影正在上次陳槐墜落的地方等著它。一絲含糊的片段從它嘴中發出,它攏了攏披風,向著巨石前進,速度比上次不知快了多久,很快,兩人就站在了同一塊石頭上,這時,那盞奇異的燈發出的聲音還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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