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皺了眉，不明白隻不過短短分開了幾她怎會這樣消沉，揚聲道：“蘇敏？”

    蘇敏倉促道：“我真的要休息了，你慢慢吃，我要睡了。”她轉身走進了浴室，鏡子出現一張臉，蒼白的臉色，空洞的眼神，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布娃娃。

    夜，蘇敏蜷縮在床上，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敏銳的感知著著房間動靜。她背對著房間的門口，聽著門被輕輕推開，秦錚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然後掀開被子，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

    她全身僵硬著，感知著他全身的氣息。他的手撫上她的臉，一寸一寸的向下，蘇敏聽到了他略顯淩亂的氣息，他的手順著她睡衣的領口摸了進去，停在她的胸口上。蘇敏不可遏製的輕顫了一下，她聽到了他在她的耳邊略顯淩亂的喘息，低低的啞聲道：“敏敏——”

    暗示的意味是如此明顯，蘇敏急忙按住按住了他的手，道：“我感冒了，很累。”

    秦錚像是一怔，然後道：“對不起。”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頭發，然後道：“我忘了，你感冒還難受嗎？”

    恍然間她淚盈於睫，將臉壓在枕頭上，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然後道：“就是頭有些疼。”

    秦錚更緊的箍著她，道：“是不是對我有些失望，我沒有顧忌到你的心情。”

    蘇敏道：“不是，就是累了。”

    秦錚拍拍她的肩，道：“睡吧，東西。”

    蘇敏閉上眼睛，秦錚在她的身後圈著她，兩人無比的靠近，沒有一點縫隙。蘇敏的心頭卻漸漸蒙上悲涼，她所乞求的也不過是這樣溫暖的相守吧，可是就是一點溫暖，她也握不住。

    黑暗中，蘇敏摩挲著秦錚的指尖，然後道：“阿錚？”

    秦錚另一隻手順著她的頭發，應了一聲，道：“什？”

    蘇敏道：“給我講講你時候的事情吧，我們認識以前的事情。”

    秦錚的手微微一頓，道：“怎會突然想聽這個？”

    蘇敏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沒有什，就是想聽，想知道你以前是怎生活的，想知道有關你的一切。”

    秦錚微微笑了一下，低聲道：“好，你想聽，我就。其實我很的時候是在姥姥家長大的，那時候我爸爸媽媽剛剛創業，忙的很，就把我扔在姥姥家了。我姥姥家是在青山縣城，不過是跟院的孩子一起玩，也闖過不少禍，踢球給人踢碎玻璃，還有一次一群毛孩子去一個廢棄的工廠，人家以為我們是在偷東西，就在後麵放了狗，我們就使勁跑，就我個子下，跑得慢，人家就翻了牆都跑了，就剩下我一個——”

    蘇敏問：“那狗咬到你了嗎？”

    秦錚道：“沒有，那看門的看我是個孩子，把狗喝住了，隻不過提溜著我的衣服把我帶回到了姥姥家，姥姥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頓，用皮帶抽的……其實她平時待我很好，就是脾氣有急，有什好吃的都緊著我吃，但是就是見不到我犯錯，犯了錯，是真的打，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覺得在她家的那幾年是我過的最快樂的時光，後來到三年級，我媽媽就把我接到身邊了，可是她也沒怎照顧我，以前是跟著我爸爸太忙，後來當了全職太太後，就是在家打麻將……”

    隻不過寥寥數語，蘇敏就明白了他少年時候過的是什日子，心驟然酸楚起來，多了幾分憐惜。她側過臉去把自己的嘴唇埋在他的手心，可是心更濃重的悲哀向著她籠了過來。那一年煤礦出事的時候，她隻有八歲，可是他是幾歲，八歲，九歲，又在哪。她心明明白白的知道，如果這家煤礦是秦家的，那也是和秦錚沒有關係的，可卻又實實在在有著斬不斷的關係。

    秦錚猶在低柔地著，蘇敏的眼淚洇出來，她來不及擦去，已經落在了秦錚的手心。

    秦錚一下便覺得到了，道：“敏，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