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一跨出門去，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下去。秦錚急忙拉住她，她伏在他的胸口，笑出聲來，其實也不知道要笑什，就是覺得好笑。秦錚把她抱住，光線朦朧，更顯她的酡然如醉，笑容蔚然如煙霞，有一種放肆開來的美麗，她向來自矜，做起事情來事情總是一板一眼得多。秦錚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笑得這樣肆意，隻覺得一顆心怦然。

    蘇敏隻是傻笑著：“要不然，我們再去喝一杯好不好，再去酒吧，你原來不是最喜歡那些地方嗎？”

    秦錚有些狼狽，道：“胡，我哪喜歡那些地方，我隻是偶爾去一次。”

    她瞪視著他，用一根手指去戳他的胸口，道：“狡辯，狡辯，等我發現你再去，你信不信我會打斷你的腿，你信不信？以後去，也隻能和我去，隻能和我去。”

    她佯裝凶惡，嘴顛三倒四地。秦錚隻是微笑著看她胡鬧，心卻是別有一番滋味，這是酒後吐真言，難得她有這樣肆意的時候，不過他喜歡。

    他抱住了她，柔聲道：“知道了，我們回去。”

    蘇敏搖搖頭，道：“我不要回去，我想要山頂看星星。”

    秦錚這個時候，也縱著她道：“好，我陪你去。”

    她挽著他的胳膊，然後頭輕輕靠在他的肩山，她咕噥了一句，他歪過頭來看著她，問：“你剛才什？”

    她歎了一口氣，喃喃道：“要是永遠這樣有多好，時間就這樣停下來，隻在此刻。”

    秦錚笑了一聲，道：“那歌是怎唱的來著，恨不能一夜之間白頭——”著他就住了嘴，大約是覺得不詳，這句話大約是就是情濃之時的癡話，或者是希冀，可是這樣唱的最後還是帶著回憶的悵惋。

    他又看了她一樣，她的臉色酡紅，微微眯著眼睛，大約是沒有聽見。

    他道：“好，我帶你去看星星去。”

    這大約不知道是哪，蘇敏辨不清楚，隻覺得走了很長的路，車子行駛的像是平順，後來又顛簸起來，那酒在她的身體的越發的熱，她隻覺得腦子七葷八素的，越發的糊塗。可是後來中於停下來，車窗外隻有朦朧的月光，而四周萬俱寂，偶爾的有一兩聲的蟲鳴。秦錚從後麵的車座上拿了一件外套，裹在她的身上，然後按了按鈕，車頂徐徐打開，頭頂是墨藍的幕，宛然可見一條星河。

    有涼風灌了進來，還是冷，蘇敏把自己縮在他的外套，他的胳膊也環了過來，她依偎著，那樣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她的鼻端，讓她生出一分不知今夕何夕的惘然來。與地是這樣的廣大，而她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懷抱。

    她抬起頭來，覺得自己一瞬間已經淚盈於睫。她將臉埋在他的衣領中，悄悄拭去了所有的眼睛的濕意，頓一頓，道：“秦錚，你給我唱一支歌吧？”

    他笑，道：“今你要求怎這多，我可以唱，不過我要福利的。”

    她思緒片飛，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明白他些什，隻是茫然地問：“什福利？”

    他的手從她的腰上摸了上去，撫在她的胸前。她才恍然，笑罵道：“你能不能不要這庸俗，這樣浪漫的時刻。”

    秦錚隻是笑：‘這也是浪漫！’

    她賴皮地像一個孩子，道：“我要聽歌！”

    他伏在她的耳邊，笑問：“想聽什？”

    蘇敏道：“星星，好不好？”

    秦錚道：“好，我唱。”罷，竟然真的唱起來，蘇敏趴在他的懷，聽著他溫柔嗓音，仿佛是有了睡意，打了一個哈欠，不語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