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紅衣女鬼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如涼 本章:第7章 紅衣女鬼

    腳下的路斑駁不齊,路上的人茫然匆忙。

    張溫古麵色有些難看的望了一眼身前的官道,撩開了的車簾外行人大多沒有注意到這輛並不起眼的馬車,他們隻是背著沉重的行囊,渾身黝黑色的朝著遠處走去,身側的孩童麵色饑瘦的含著口中的果子,早已經是幹裂的嘴唇上幾乎是看不到更多的血色。

    這些人是去哪的?

    趕路的車夫抬起頭望了一眼,沉思了一會兒,大概是從王城那邊被趕出來的流民。

    那白眉老道倒是神色如常,隻是麵色上湧動著幾分厭惡之色。

    張溫古則是長歎一聲,噓唏如今的大離雖然吞並六國自成一脈,可流離失所的人們,因為饑荒而逃難的人群,他們所唯一在乎的,那就是是否能夠在這個亂世下中苟活下去。

    那大離固然推崇下一國,可沉重的賦稅和官庭的彼此庇護,這些平民百姓哪還有一口飯吃?

    可亂世本就如此。

    江湖亦是如此。

    草木皆非故人笑靨似當初眉眼

    再見陌路擦肩我輕裝放下執念

    雲千秋大笑一聲,橫跨出這座被推翻了的香廟,身後的火焰將那些人的身影吞沒掉,狼煙四起遠處的城依稀可以看到。

    他不願繼續逗留那個地方,也不過是因為那個人還不值得他出手而已。比起這些風花雪月無關痛癢的事情,他更在乎的是那些還活著的,依舊浮現在他麵容中的人。

    人支已經露麵,現在已經前去暗中保護世子

    甲子麵色不動,隻是冷眼一瞥這個眉間多了幾分蒼老的男人,十年的光陰當真是催磨的他沒了以往的戾氣,手中的長鞭再也不能驅趕身下的駿馬,再過一二十年,黃昏入土隨遇而安中,他們雲家的人,又該去往何方?

    若不是他手中握著三十萬的兵權,怕是如今早就被革去了官職。

    “那就好,那就好,這樣一來我也就安心了,至少他娘親的在之靈,也不會過多怪罪於我了吧?”

    狗頭軍師暗歎一聲,忍不得心中一陣酸澀。

    他跟隨雲千秋這多年,見到過將軍夫人的次數卻是少之又少,那談不上傾國傾城但也足以讓人動魄的容貌,即便是過去了這多年,自己依舊是清楚的記得那個人。

    將隨軍,軍中人。

    帳中燈,伊人憔悴。

    “要對南淮陰動手嗎?”

    雲千秋擺了擺手,望向遠處的西方,斜陽西落留下一抹通紅的斜陽,飛雁悲鳴慘叫幾聲,的城中人們暫且忘記了所有的憂愁,他們彼此歡慶著這個被寄予了太多東西的吃茶會,卻不曾看到那個早已等待著收割他們的南家。

    自古不是善人當道,人向來苟活百年。

    江湖俠客大多是看不起這一類人的,他們不必這些官宦懂得如何去玩弄人心,但是他們清濁的雙眼卻能看透這些人的心思,手中的劍向來能夠讓他們抉擇如何行下江湖。

    “算了,我們也回雲府吧,我也該去祭拜一麵他的娘親了。”

    手中提燈,夢中挑劍,醉看花,水中望月。

    浩浩蕩蕩的雲家背鬼鐵騎橫掃在這片土地上,但凡他們所經過之處,橫掃下的戰火和紛爭都必將落下帷幕。手中的棋子是用來擺布的,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去拿起那枚執掌下的棋子,江湖本不過一盤棋局,而這個亂世也不過是一盤更大的棋局而已,看似是大離當道,下一統而稱帝,這盤下大局看似是落子生根,可暗流湧動,誰也不敢下一場紛爭何時來到。

    “大人,飛鴿傳書,城外香廟乾風等人被盡數抹殺。”

    暗衛恭敬的半跪在地麵上,頭也不敢抬起的等待著那個人的答複,可那人手中的棋子遲遲許久都沒有落下,直到他麵前的那個美人神色稍一動容,整盤的局勢瞬間被打亂。

    狂風乍起,持斧斬龍。

    “知道了,你先退下。”

    暗衛點了點頭,不敢繼續多言。

    他同樣害怕著眼前這個人,那種殘忍的手段根本無法從他的麵容上尋覓到,就好像是沒有幾人知曉這個帶著笑臉的屠夫,下一刻會將手中的屠刀劈在誰的身上。

    美人心頭暗自歎氣一聲,卻是忽然被眼前這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讓你活下去,你總得記得我南家給你的所有恩惠,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是我南家的人,再也不是那個惹人垂簾的**和婊子了。我給了你不曾擁有的一切,我給了你活下去的可能,可是你呢?”

    滿盤棋子翻落,黑白兩道縱橫。

    她隻安然的理順了一頭青絲,一聲不吭的坐在了原地,忽然抹了一把右臉上滑落的血跡。

    “好,很好,我會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的,也會親手將你和那個家夥葬在一起!”

    像是徹頭徹尾的瘋子,南淮陰緊咬著牙拂袖而去。

    隻剩下那美人神色淡然,一子一子的拾起那滿地的棋子,卻也不將那黑白兩子給挑開,染了血跡的手指摸起那一枚白子,看著自己的青蔥玉指已是被歲月染了幾分斑駁,卻也隻是稍稍的皺了一下眉頭,若無其事般的握在了手心。

    美人斑駁幾何,之可惜生的花容月貌而流離不得廟堂。

    “那白溫脂可曾見過你?”

    雲千秋忽然側身問道白衣男子,卻是看的後者沉默了許久,方才幽幽答道。

    “見過了,就此無須再見了。”

    狗頭軍師呲著牙怪笑了幾聲,滿口黃牙透著古怪的酸味卻渾然不覺,他扯了扯那身有些破爛的衣服,手臂搭在了白衣男子的肩膀上,才要調侃幾句,卻是忽然怪叫一聲捂著自己手指罵了起來。

    指中那枚黑色的毒刺明亮的有些過分,可五指徹底失去了的觸感才是最為可怕的。

    眼前這個人,向來是用毒的高手。

    他打扮的斯斯文文,可也難以遮掩那雙明亮眸子下滿是戾氣的神色,也或許正應為那一句話,雲千秋身側的人,大概是沒有幾個還能夠稱得上人的,與其他們是人,不如他們是怪物更為貼切。

    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我就把你的手指頭切下來喂狗。

    狗頭軍師依舊不屑的咧了咧嘴,全然不把眼前這人所謂的警告當做一回事,那種司空見慣的淡然,反倒是讓雲千秋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下馬望著遠處迎來的人影,他的嘴角上忽然抿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要變了……”

    那黑衣女子手持一血紅長鞭獵獵作響,胯下棗紅駿馬腳力更是了得,和那尋常的雲家鐵騎不同,她那一身的行頭都是以輕騎為主,袖長身段下配著兩把明晃晃的破風刀,一身錦繡倒有些男兒郎的味道,若不是那一雙鳳眉中含光秋水般可人,怕是他人見了第一麵都是要誤會了的。

    隻見她踏疾風而來,還未到那雲千秋的身邊,便是腳尖一躍點在馬背之上,身形輕盈飛掠而出,單膝跪地雙手行禮,一舉一動皆是讓人咂舌的工整。

    “義女李靜兒拜見義父。”

    清脆的響音像是那初春清晨的黃鸝鳥,不由的便是能夠討人幾分的歡喜。

    這孩子自己從便是看樣長大,如今一十幾年過去,那個曾經懵懂無知的女孩一步步踩著他人的屍體活了下來,她學會了用鮮血塗抹自己鮮紅的嘴唇,學會了用敵人的頭顱來捕獵餓狼。

    “起來吧,這次飛鴿傳書讓你盡快趕來,也是因為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李靜兒抿嘴無聲,隻是抬起頭來等待著這個人的下一句話。

    在她的眼中,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她必須去效忠的人,她的一切包括著她的命都是這個人所寄予的,所以她甚至是可以毫不猶豫的去轉身向自己的父親抽刀,也不會違背這個人任何的命令。

    比傀儡更加可怕的,永遠是愚忠。

    “昨日我與鎮武……雲嘲見過了,本來我想著此生無須你再次露麵,但是如今你必須出山一次了。”

    話未完,李靜兒便是點頭嗯了一聲。

    她沒有過多的表情,神色冷淡的望著眼前的這些雲家鐵騎,手中長鞭已是收入了掌心中,可那種淩人的勢頭卻不曾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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