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今夜不是殺人夜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如涼 本章:第32章 今夜不是殺人夜

    誰都無法忘記那一。

    城破,人亡,江河休。

    十年前的一場惡戰,沐陽城鐵騎統領沐剜漾死戰雲家熊蠻兒鐵騎一萬人,守城十六日而不被敵軍攻破城門,城中老弱病殘皆是離去,卻有三百七十二人忠心耿耿,一同隨那沐剜漾戰死城頭。

    後十年,城中已是逐漸恢複了原有的模樣。

    沒了戰亂,大多數的人都能夠活下去,隻是有些人活的好一些,有些人活的壞一些而已。

    沒了沐陽城沐家,或許本就是對的。

    街上琳琅滿目的客棧和坊市,酒家與香客樓的對門,掛著三斤三生豬肉的賴子張,皆是這沐陽城中最為起眼的地方。

    而過了此城外九路,便是那大離秦家的疆土。

    駐紮的雲家軍從未忘記過,也不敢忘記過。他們受恩於雲家雲千秋,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享著真龍命的秦王!

    “前些地方的香客樓便是女子的去處了,這幾日勞煩勞煩二位公子一句照顧,胭脂我才能活著回到這,隻是苦了我那隨同的幾個仆從……”

    青柔姑娘抹了抹眼角淚痕,有些悲傷的回味著那日的一幕幕。

    她本是香客樓的姑娘。縱然是她隻賣藝不賣身,可她依舊是香客樓的姑娘。

    這個地方走進去和走出來的女人,都是被打上了**的名號,即便是她們滿麵羞辱的想要辯解幾句,可那些個荒唐荒謬的香客,卻永遠喜歡著她們**的身份,無法形容一樣的優越感。

    可她們何錯之有……

    “照顧倒是不上,隻是這一路上胭脂姑娘擔驚受怕,還是莫要累壞了自己的身子,與其太過關心他人,不如好好的關心自己才是。”

    紅指玄古怪的笑了笑,瞥了一眼坐在一側默不作聲的紅塵繡,以及他袖中稍稍用力緊握的手指。

    他的神色淡然,麵色卻有些蒼白。

    “那我先走了。”

    青柔輕聲道。

    可紅塵繡卻依舊是沉默的坐在原地,安靜的看著那個人走向遠處的香客樓,他冷冷一瞥自己的手指,忽然用力的握緊了起來。

    紅指玄笑道,“隻可惜她的心中啊,永遠也不可能留下一個浪蕩子。”

    人群擁雜,喧鬧不斷。

    如今的沐陽城,的確已是今非昔比。

    香客樓前人滿為患,可大多也不過是嗅著那些脂粉女子的味道,一些蹩腳的男子呲著一口黃牙,望眼欲穿的盯著那幾個身材堪稱豐滿的姑娘們,不時的蠕動著自己的喉嚨。

    滿臉人老珠黃的老鴇賣弄著風姿,卻不知他們已是人老珠黃。

    “你要去哪?”

    紅指玄摩拭著手中的長刀,忽然的出聲問道。

    隻是馬車已經停下,紅塵繡起身走下馬車,目光遲疑的望向那遠處的地方,那座偏僻而又孤冷一樣的龐大院落。

    百一人,橫行千步。

    “這百玄是沐陽城中出了名的鏢客,至今為止似乎他從未曾失手過,哪怕是昔日黑蛇門傾盡而出,也是被那人給撕去了毒牙,到如今名聲已經是幾乎不存……”

    紅指玄有些意外的望著那遠處的院落,有些意外又有些的好奇。

    自己雖然不清楚眼前這人的身世,但是他也絕對是不應該和那百登封有所交集才是,畢竟以那個男人的桀驁,是絕對不可能和劍宗山的人有染。

    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還要跟著我?”

    紅塵繡冷眼瞥著那路邊的一人,看著他一腳將那擋在他身前的孩童給踢翻在地,他忍不住的握緊了手指,甚至是已經快要無法壓製著自己身體的怒意,那個滿臉是血掙紮著捂著自己身子的孩童,麵色期待而又絕望的望向自己的那一刻。

    他的胸口疼了起來,手指一點點的嵌入了掌心。

    可紅指玄卻是忽然出手,輕輕按下了他的手臂。

    “你能做什?”

    視線一點點的沉下去,就像是一灘死水一樣泛著臭氣,又或者他們所有人本就是死的。

    “每個人都自以為能夠改變這個世界,但實際上他們不能。”

    紅塵繡的頭深深的低了下去,不知是因為內疚還是因為憎恨。

    “而這種自以為是,往往都會讓他們沾沾自喜一般的,看不到那些人所要承受的更加可怕的苦痛和折磨。”

    緊握的手指一點點鬆開。

    像是無力一樣的垂落了下來。

    他不明白,眼前這人為何會告訴自己這些,隻是他忽然的抬起頭來,目光變得猶疑而又不定。

    人若是猶疑了,他的武器也將不能一往無前的鋒利。

    “我告訴你這些,並非是想要你明白什,隻是有些人本就不值得的,他們根本不值得你去親自動手而已。世間大道三千,僅憑你一人又能走出幾道來?人定勝也好,命不由也罷,至少你必須明白,如果你不能改變這個世界,就不要輕易的去出頭。”

    少年的氣息越發薄弱,他的瞳孔開始逐漸的擴散著。

    五官滿是猩紅的鮮血,連那手臂都已經被生生折斷。

    而那個飛揚跋扈的男子張狂的笑著,身後的惡奴惡犬拍掌叫好不敢上前,他們眉眼擠在了一起,看上去倒是像極了一群的哈巴狗一樣,除了他們穿的那身衣服依舊破爛,倒是和眼前這人也並無太過不同。

    這樣的公子哥,人們見過太多。

    路人大多也不過是冷眼一瞥,甚至是不少的人都遠遠的躲開。

    寬闊的路中央上,血跡染了一地。

    “那你呢?”

    紅塵繡壓抑著心中的怒意,嘶啞的開口問道。

    “我?”

    紅指玄楞了一下,旋即便是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我若是未曾經曆過,又怎會明白這些事情?”

    可那人依舊是張狂的笑著,似乎在他們的眼中,這些卑賤的人和狗並沒有太多的區別。他們能夠淩駕的,本就已經是不應該的,甚至是扭曲的。

    “擋住本少爺去那香客樓上,活該你這個家夥命不好。”

    他一腳踢在了那少年的胸口上,看著後者已經是徹底的沒了氣息,方才是有些厭惡的揮了揮手,身後的惡奴們匆忙上前,幾個人眉頭緊皺的將那少年給拖開,隨後的扔在了一側的路邊上。

    本就受驚了的商販怪叫一聲,嚇得麵如白紙般跌落在地。

    那人持著手中的一杆長槍,修長白袍下少年挺拔而又筆直,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那人的後背上,忽然的一步邁出整個人飛躍而起,隻見他手中長槍點地,手臂一用力便是將那鐵築的長槍壓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再見他飛身一躍槍尖一閃,一道漂亮的槍花那人已是飛掠而出。

    即便是一群如同哈巴狗的惡奴,可他們依舊是能夠張張嘴咬人。

    這個不知身份的公子爺身份怕是也不簡單,那隨身的幾名惡奴顯然是也練過武的樣子。

    槍聲一起,他們便是已經察覺。

    可他們始終也不過是一群惡狗,那俊朗少年一腳便是點在了他們的胸口上,手中長槍呼嘯而出橫掃在他們的肩膀之上,槍尖寒芒畢露,那少年厲喝一聲再次躍出,手中長槍竟是筆直的朝著那公子哥的喉嚨上落了下去。

    他本是要取了他性命。

    而那公子爺麵色慘白,顯然是未料到眼前這群惡奴竟是連一個照麵都撐不過。

    “光化日之下,竟然敢傷人?”

    一聲年邁厲喝從不遠處傳來,隻見那長袖老人鷹鉤鼻一動,修長十指便是呼嘯而出,還未等那白衣長槍少年反應過來,便是直直的將那落向公子爺的長槍給抵了出去。

    這人倒是生的一副陰森麵貌,尤其是左臉上那一道駭人的傷疤。

    偌大的鷹鉤鼻配著一雙禿鷲一樣的眸子,乍一看去倒是格外的氣勢逼人。

    “好你一個張狂的子,光化日就敢手持長槍傷人,看我今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無理張狂的輩。”

    這鷹鉤鼻話語雖慢,可那手腳卻是極為的利索。

    還未等他話音落下,滿臉嗤之以鼻的少年便是冷笑一聲,手中長槍緊握呼嘯而出,竟是一聲不吭的打算接下這鷹鉤鼻的一擊。

    凶多吉少,大抵是不願去拚一把才是。

    若是逼入絕境中,縱然是九死一生也是願意以命相搏。

    “光化日,我看你這個老不死的家夥,也是活的不耐煩了。”

    來人生的一副魁偉雄壯身軀,半肩披著一塊精致裁剪的虎皮大衣而以紅繩束紮腹上,這人毫不客氣的便是一拳轟下,當即是如猛虎出山一般凶悍內力盡數引動,隻見那鷹鉤鼻老人麵色一白,十指再也不敢是探出手去,直直的後退了幾步驚魂一般的望向眼前這個男子。

    縱然是他滿臉刀疤傷痕,可那如同猛虎一般的煞氣,實在是讓人不敢對視。

    隻聽這人冷哼一聲,當即是一拳揮出卷起勁風。

    “我百家的人,何時是你們這幫螻蟻敢大呼叫的?”

    那公子爺麵色慘白,卻不是因為方才自己差些被這個手持長槍的少年給刺死,隻是那百家的名字,實在是這沐陽城中誰人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尤其是那鷹鉤鼻老人,更是被駭的驚退半步。

    濃濃的懼意,額頭已經溢出滾燙的汗水。

    “好大的氣派。”

    當真是好大的氣派,隻是這的究竟是那公子爺還是這眼前的百家,誰又敢妄自斷言呢?

    手持銀槍少年抿著嘴角笑了笑,露出一口幹淨整齊的牙齒。

    倒也不是他居高自傲,隻是這百家對於他來,實在是不願開口提及的名字。他本就心中有些的傲氣,更是不願自己因為百家的名聲而被人所知曉,大丈夫大男兒家的,總得自己手中有點真本事才行。

    “好,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那鷹鉤鼻老人一咬牙便是揮袖將那跌坐地上的公子爺卷入袖中,隻見他麵色青紅交加滿麵羞辱的神色,狠狠的揮了揮手便是轉身打算迅速的離開此處。

    隻是那壯碩男子哪是那好話的?

    隻見他風雷一步呼嘯而出,五指輕巧便是接過那少年手中的銀槍,腳尖點地一掠而出,銀槍呼嘯發絲吹亂視線卻巍然不動,他那凶悍的雙臂上青筋躍動一擊落下,竟是要打算要將那鷹鉤鼻徹底的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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