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城內,已是大亂將至。
獨坐城頭上的女子托著下巴,麵露戲謔的望著那差些倒在街道上雨幕中的少年,她不知何時換了一身黑色的衣衫,那種近乎極致的暴露下卻又是完美的將她那豐膩的身軀籠罩了起來,那肩膀上好似是一朵殘敗黑蓮般的衣角上,寫滿了一些讓人看不懂的文字。
本是少女,卻已是風韻油然。
高樓城牆上再無一人,隻有她孤零零的坐在那。
那種與生俱來一樣的孤獨,讓人逐漸的成為了這個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她不惜一切代價,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陣又一陣腥風血雨。
她孤冷而又高傲,那雙空洞而又麻木了的瞳孔,已經是變成了徹底的黑色。
“真可惜,你還沒死。”
秋風蕭瑟卷枯雨,梨花落盡人跡絕。
少女緩慢的站起身來,巍峨一般的站在那高聳的城牆上,望著眼前這個曾經差些化作廢城的地方,她緩慢的撐著自己的雙臂,一點點的祭起了身側那把散發著邪氣的修長細劍。
黑色的。
“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了吧,若是你真的死在這了,那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就隻好就此罷休了。不過我可是蠻期待的呢,能夠親手殺死那人的那一刻,我可一直都在等著啊,等著你這條魚餌,將那真正的獵物引上鉤才行,我的沒錯吧?柳寒煙的兒子……”
少女冷冷的笑了一聲,右手一把握緊了那柄細劍。
她張狂而又瘋子一般的笑了起來,喉嚨不住的發出人的聲響。
吐出一口悶血的雲嘲吃力的站起身來,心中憤恨的罵了一句,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抬起頭來,筆直的望向那個人的身影。
雲嬙麵露一凝,卻是不由得轉頭望向城牆處,隻是她望向那沐城牆的時候,空無一人的城牆上,隻有順著牆壁滾落而下的雨水,將那大片剝落的紅漆染濕。
本已是深秋,少有這般雨水的豐沛的日子。
冷清而又蕭瑟的夜晚,比平時來的要早很多。
早早回到客棧的幾人百無聊賴的擠在大廳,客棧中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是因為那書的老人還未趕到,一名紮著馬尾辮的姑娘毫不客氣的坐在那人的位置上,咧著一口有些泛黃的牙齒咯咯的直笑。
相貌倒是平平,字行間卻是透著一股子秀氣。
“所以你,那老秦皇不是老死的,而是被一個叫不上名字的女人給一劍刺穿了心髒?”
“嘿,這是誰家的姑娘,人不大口氣倒是不嘛。”
也不介意那幾人嗤笑般的話語,那姑娘隻是翹著二郎腿,愜意而又舒適的品著一杯溫茶,眯著眼瞥了幾眼那忙碌在客棧之中的店二,有意無意的在後者的胸膛上掃視了幾眼,滿是玩味的表情便是盡然浮現。
人鬼大,自是能夠讓人頭疼的很。
門外依靠著門檻的幾人哄鬧般的竊笑,更是有人不時吹著那口哨,哄堂大笑的將這個的客棧變得亂糟糟。
雨幕不大,人跡漸至。
那個高大的男子,孤獨一人的走過了這片蕭瑟的雨幕,他提著手中那把還未出鞘的巨劍,殷實的腳步不時的踩在了冰冷的雨水上,濺起的水珠染濕了他的褲腳。
他抬起頭,緩慢的望向那遠處的百鏢行。
目光死灰一般的蠕動著,輕聲的道,“今夜最適合殺人。”
慢步從遠處走來的書老人提了提披著的蓑衣,渾濁不清的眸子有些吃力的蠕動著,望著眼前這座已經是走到門前的客棧,他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慶幸著身上的衣衫還沒有濕掉,一邊脫下那身已是濕漉漉的蓑衣,一邊歉聲連連的想要躲開這幾個絡腮胡的家夥,走進這間客棧。
一身破衣爛衫,怎看也不像會被人高看的樣子。
路過此處的沐家鐵騎冷眼一瞥那喧鬧的客棧,卻是沒有停下腳步,迅速的收回了他們的視線,徑直的朝著遠處的地方走去。
“你怎才來?”
秀氣少女有些不滿的撐著腰,見那書老人走進客棧,伸手便是要揪住後者的胡須,那一臉忿忿的表情滿是幽怨。茶盤中的點心也是吃幹抹淨,毫不客氣點了幾壺的香茶也已經是沒了滋味,坐在一側嗑著瓜子百無聊賴的店二抬頭瞅了一眼這兩人,嘴角微微的瞥了瞥。
見到那書老人的來到,本是哄鬧的幾人也是逐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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