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一百零三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藍天藍藍 本章:103.一百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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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羨纖眉緊鎖,顯然身上的異常把她驚住了。她抬起手翻來覆去的仔仔細細查看一番, 隻見掌心布滿了繭子, 這是經常做農活留下來的, 除了手麵白皙、手指纖長些, 同大多數農村丫頭相比並沒什特殊之處。    既然沒有異常,為什力氣會忽然變大?她擰起眉頭,抬眸卻見賀博言好看淡然的眉眼正一動不動的瞧著她,兩人視線瞬間相交,她朝他露出一個粲然的微笑。    如花般的笑臉, 讓賀博言一怔,飛快的低下頭, 臉微微一撇, 扭向了半邊。    那副害羞的樣兒, 使得顧羨大笑出聲, 別看博言平時一副清冷冷的模樣, 在她看來他卻很靦腆,比村男孩都要害羞,尤其是在她麵前, 他更是別扭的不行。    賀博言聽到她的笑聲, 薄唇緊抿, 頭卻慢慢轉了過來, 看向了她, 見到她臉上愉悅的笑,他似乎忘記害羞,嘴角也跟著勾了勾。    顧羨見他又在偷偷瞧她,她忽然出聲:“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的瞧。”    賀博言得臉唰得通紅,拳頭悄悄攥緊,抬眸瞅向她,看到她眼戲謔的笑,知道她在打趣他,他鬆開拳頭,略微無奈,心卻有絲絲喜意,以前羨姐,不,羨羨哪會對他笑的這開懷?    顧羨見他窘迫不已,不忍再撩撥他,臉上的笑容微斂,不舍的看他一眼,“我回家了。”重回到了過去,她最惦念的兩人就是博言和她外婆,現在她已經見了博言,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家看看外婆。    賀博言靠在院子的樹上,低垂著腦袋,眼睛盯著他的腳尖,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那態度好似顧羨的來去,他根本不在意,可眼底那一抹不舍,卻被眼尖的顧羨看的清楚。    她暗自好笑,心這人真別扭。    顧羨又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外走去。賀博言卻跟在她背後走了出來,顧羨察覺到他的動作,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他笑著道:“我們家這近,哪需要你送?”    賀博言隻看著她沒話,顧羨沒有辦法,這人固執起來,誰也勸不住,“好,你把我送到院子外麵。”    賀博言還是沒話,眼睛抬了抬,向她瞅一眼,抬腳向前走去。    顧羨看他走了,笑著搖搖頭,跟上了他的步子。    兩人走到外麵,迎頭遇上了正向賀博言家走來的陳雪紅,她是賀博言的大伯娘。    她看到兩人並肩從院子走出來,神色陡然變得冷厲,一雙眼眸掃向顧羨時,更是冰冷至極,其中隱隱有著厭惡,但這眼神也隻一瞬間而已,顧羨再看去時,卻發現她已經變換了臉色,如果不是極其了解陳雪紅,顧羨會以為她看花了眼。    “你們這是”她語氣輕柔,態度慈和,眼神上下打量著顧羨、賀博言兩人。    如果可以,顧羨一點不想跟賀大伯一家子打交道,這一家子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像個毒蛇不定什時候就咬你一口。    可重生回來的她,卻不懼,她雖然沒有這家人狠辣,但他們家都有什心思她一清二楚,她相信,隻要她不受他們誘惑引導,他們家休想害她和博言。    “賀大娘,你來博言家玩啊?”顧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轉而問起了她來此的目的。    陳雪紅有點不敢相信顧羨對她的態度這冷淡,這丫頭沒和高俊退婚時,見到她可是熱情的很,甚至比對她自己娘還親近,這剛和高俊退婚,見到她就立馬變了態度,簡直跟唱戲的變臉相差不多。    她心不喜,麵上卻道:“是啊,博言娘在家嗎?”    賀博言即便麵對他的長輩,也是一樣的沒什表情,“沒在家。”頓了頓又道:“家沒人。”    陳雪紅知道他的性子,並不在意,也在意不了,而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眼睛看向賀博言,希望他能看在她是他大伯娘的份上,留留她。    賀博言看著她,沒打算招待她,“好,我要送羨羨。”    陳雪紅嘴角抽了抽,即便她知道賀博言的性子,也被他噎住了。看來她這大伯娘在博言心的地位連個沒什關係的顧羨都比不上。    顧羨聽到他喊得是羨羨,而不是羨姐,瞪了他一眼。    賀博言看到她瞪他,睜著一雙黑眸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好似在跟她,瞪他,也要喊羨羨。    顧羨心道,剛剛害羞別扭的是誰?現在倒不見他害羞了。    陳雪紅心底惱怒,這兩人的神情不對,十分的不對,這兩人眼神交流的樣子,哪像是沒有感情的?顧羨才跟她兒子退婚多久,就跟博言眉目傳情了?這見異思遷的性子,根本就是個不檢點的丫頭。有這樣的兒媳婦真是家門不幸,幸好他兒子跟她退婚了。    顧羨和賀博言哪有心思管陳雪紅怎想,他們兩人根本就忘記了陳雪紅還在那站著呢,並著肩默不作聲的就向顧羨家走去。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陳雪紅臉色陰沉,即便是她兒子先使計甩掉顧羨的,此時見到顧羨和博言相處的情形,她心中也是滿滿的憤怒。顧羨和她兒子打就有婚約,在她心顧羨就是她兒子的,即便不嫁給他兒子,也不能喜歡上別人。    更何況,眼前的情況,她看的清楚。顧羨對待博言的態度,分明是有了感情,而她同樣也知道顧羨對她兒子,並沒什感情,當然這也有她兒子在外當軍常年不在家兩人沒有相處的緣故。    還有博言,先前高俊跟她博言看上了顧羨,她還不信。看來還是高俊眼睛好,即便是博言這悶子,也被他看出了端倪。    到了顧羨家門口,她看著賀博言道:“我到家了,你回去。”    賀博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平靜的道:“我大娘她你不要在意,你和他們家沒關係了。”完再看了眼顧羨,轉身就走了。    顧羨愣了愣,看著他的背影,笑了出來。    上輩子賀博言也經常跟她,她和賀大伯家沒關係,讓她不要在意他們家的人。    當時她因為率先背叛兩家的婚約,對他們家很愧疚,加上麵上陳雪紅對她一直很好,相當長一段時間,她是把陳雪紅當做娘對待的,對於陳雪紅的一些話,總是認真的聽著,並記著,實行著。    這輩子,她再也不會相信她的鬼話了。    他心警惕,政策慢慢變了,聰明人不隻他一個,做生意的肯定會越來越多。這已經不是前幾年了,機會稍縱即逝,他原先仗著手有貨源,把豆腐批發價定的有點高,現在他忽然發現張主任並不是非他的貨不可,立馬換了個臉色,笑著道:“張主任,豆腐的價格好商量,咱倆這多年交情,怎能為這一點點事生氣呢?你是?再這姑娘她有足夠的貨源嗎?”著眼睛看向了顧羨。    顧羨心一動,她看了眼這位叫老陳的中年男人,這人話嘴角利索,情緒拿捏到位,剛剛還是一臉的怒氣,轉眼臉上就笑開了花,可見是個長袖善舞,多錢善賈的人。    張姐心冷笑,這老陳話慣會耍花腔,如不是博言和他對象過來賣豆腐,刺激到了他,他怎會立馬改了豆腐價格?    不過到兩人的交情,她想到前幾年她娘生病家弄不到老母雞,她在老陳這買了幾回老母雞燉了湯給她娘喝了,她娘的病才好的快些,如果不是看在這個事情上,她真想甩手不理他。她給他麵子,他到拿著那些交情脅迫起她來了。    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她剛剛已經答應博言對象買她的豆腐,現在老陳降了價,她利用了博言對象,卻不能要她的豆腐,這讓她很尷尬。    “張姐,既然陳同誌手貨源充足,你就和他交易,我這的豆腐少,弄到市場賣也一樣。”顧羨本就打算把豆腐帶到市場賣,並沒多失望。    顧羨主動提出到外麵零售,解了張姐的尷尬,讓張姐對她的印象更好,她低眉沉思片刻,抬眼朝顧羨道:“這樣,你和博言賣完豆腐過來找我。”此時人多嘴雜她並沒來找她有什事。    顧羨雖不是什聰明人,也知道張姐讓她過來找她肯定不是什壞事,她笑著應了,一定過來。    顧羨和賀博言在菜市找了個空地,把豆腐放到擔子上,顧羨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第一次做生意,她也沒不好意思,把最上麵一板豆腐打開,掀開紗布的一角,露出麵的豆腐,站在那等著客人上門。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在菜市攤上繞來繞去,繞到顧羨的豆腐攤上,他站住了腳步,先是彎下腰勾著頭瞧了瞧豆腐,然後又湊近了聞了聞,才抬頭看向賣主,見是兩位年輕人,有點詫異,不過還是問道:“你們這豆腐怎賣?”    “九分五一斤。”顧羨並沒有報貴,供銷社的豆腐也是這個價,但她可以肯定供銷社的豆腐沒有她的豆腐質量好。    中年男人聽到價格遲疑了下,不舍的看了眼豆腐,又問:“能便宜點嗎?”    顧羨笑著道:“大叔,我這豆腐跟別人家的豆腐不一樣,咱們鎮上除了我這一家,別的地方你可買不到這細膩爽滑還鮮嫩的豆腐了,所以這個價真不能少。”    她自個都沒料到第一次做豆腐就能做出這優質的豆腐來,忍不住美滋滋的想,她重生後,不僅身體變異了,連運氣都變好了。    “年輕人做生意活泛點兒,生意才好做。九分錢一斤我就買點兒,貴了就算了。”中年男人嘴上這樣,腳步卻沒挪動一下子,眼睛挑剔的盯著豆腐不停的打量,好似要找出些瑕疵來,好讓對方降點兒價格。    “大叔,九分錢一斤別在我這買豆腐了,就是在鎮上你也買不到啊。”顧羨不願降價,如果給這位大叔九分錢一斤,那周圍的人就會聞風而動,她今的豆腐也就隻能九分錢一斤賣了。    中年男人見顧羨真的不願讓價,他蹲在了豆腐麵前,語氣有點不好的道:“好了好了,你這姑娘做生意太認死理,把這些豆腐全給我稱了,我都要了。”    顧羨啊了一聲,哭笑不得的問:“大叔這豆腐雖然能放幾,放久了也要壞啊,過兩我還會來賣豆腐,到時候你再買就行了,沒必要買這多。”    中年男人聽了顧羨的話卻笑了,看了眼顧羨,道:“沒想到你這丫頭心地還挺好,放心,我是鎮上水壺廠的廚師,這些豆腐中午一頓飯就能用完,壞不了。”    顧羨打量了下這位大叔,見他吃的滿臉油光,可能真是廚師,笑著道:“沒想到大叔還是廚師。”    “丫頭,大叔看你挺實誠,這幾板豆腐也不跟你講價了,我也不占你便宜直接給你三塊錢,你全賣給我得了,今後你再做了豆腐都賣給我,如何?”廚師大叔是給廠子買菜,貴了便宜了不用花他得錢,都是報賬,但他難得遇到一個合心眼子的丫頭,給她點便利又如何,他老何高興。    “大叔,這哪行啊,這不占你便宜嗎?”三十斤豆腐才兩塊八毛五,這根本沒有三十斤豆腐。    “丫頭,大叔給你這個價還是大叔占便宜,我是廚師,知道什豆腐好什豆腐不好,你這個豆腐值這個價。”老何笑的道,如果不是這丫頭的豆腐好,他也不會停下來買她的豆腐。    人人都他老何性格古怪,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脾氣不好,像這個年輕丫頭,得到了他的認可,讓她多賺幾毛錢他也願意。    賀博言臉色陰沉,上前一步    抓起賀博源身上被子的一角,使勁一拽就把被子拽在了懷,甩到了床上。    身上沒了被子,隻著了內褲的賀博源,冷意一陣陣從外麵往身上襲來,他打了個冷顫,這會兒已經完全醒來,抬眼見是他哥,沒好氣的道:“哥,你做什呢?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啊?”    “大清早的你還不起來,睡什覺?”賀博言語氣冷颼颼的,不含一絲溫度,讓本就在打哆嗦的賀博源,又是一哆嗦。    賀博言見他抱胸坐在那紋絲不動,重重的哼了聲,嚇得賀博源猛地站了起來,賀博言瞥了他一眼,“趕緊把衣服穿上,收拾好,跟我去顧家。”完沒再看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賀博源即便再想賴床,在他哥的冷臉下,也絲毫不敢耽誤,慌忙扯過床下他昨晚亂扔的衣服胡亂套上,拿起梳子走到牆上掛著的鏡子前臭美的梳了梳頭,梳完頭他把梳子往床前櫃子上一甩,一邊彎著腰提鞋,一邊往外麵走,見他哥站在門口,他道:“走。”    賀博言抬頭打量他,見他頭上光溜,身上卻邋遢的不行,沉聲喝道:“把你衣服穿整齊了,臉和手洗幹淨了。”    頭發梳再整齊,身上衣服髒兮兮的也讓人下不了眼。    賀博源無奈,隻能去打水洗臉,等他收拾好,賀博言又讓他去吃早飯,他懶懶的嘀咕:“給嫂子幹活,還不管飯啊?”    賀博言瞟了他一眼,“你這能吃,你嫂子得做多少饅頭,才能填飽你的肚子?”    賀博源摸摸鼻子,“行,我在家吃飽再去。”    兩人到了顧家,顧羨已經把豆腐放在牛車上,並套上了牛軛,就等著他們兄弟倆去鎮上了。    “今豆腐比較多,隻能趕牛車去,博源會趕牛?”顧羨見兩兄弟相攜而來,笑眯眯的問賀博源。    “農村孩子誰還不會趕牛啊!”賀博源大言不慚的。    眼睛則好奇的瞟向老黃牛,卻對上它大大的頭顱,牛角下一雙渾濁的大眼掃過他,好似他是個卑微的螻蟻,然後又輕飄飄的移向了半邊,他腳下發寒,腳步淩亂的往後縮了幾步。轉而又想不過一頭牛罷了,他又悄悄抬眼看向老黃牛,見它低著頭在那一動不動,微微鬆口氣,畜生就是畜生,他怕什?    放鬆下來,他開始低頭打量牛車上的豆腐,忍不住伸手掀開上麵得紗布,打算看看麵的豆腐長什樣。    賀博言一把拍開他的大手,“你手髒,別亂摸。”    他得手吃早飯的時候才洗的,怎髒了,賀博源暗道,不摸就不摸,打他做什?    孫女的所作所為讓顧外婆很欣慰,孫女長大了,懂事了。嫁了人,也知道提拔婆家兄弟,孫女沒有娘家兄弟,婆家兄弟處好了,照樣是助力。    “博言博源你們兩兄弟送完豆腐,中午在外婆這用飯,羨羨到了鎮上割點肉回來。”顧外婆笑著交代。    博源大大的唉了聲,不忘道:“外婆,你可得多做點饅頭,我吃得多。”    賀博言真想一腳踹他身上,羨羨家糧食本就不多,他敞開肚子吃,幾回就把羨羨的糧食吃完了,羨羨和外婆吃什?心思忖:到了鎮上,多買些菜。    三人坐上牛車,賀博源坐在前方趕牛,剛開始他看著老黃牛還有點發怵,一旦想通了這不過是頭畜生,傷害不了他,他膽子就大了起來,牛也趕的像模像樣的。    顧羨一直知道博言的幾個弟妹非常聰明,不過由於疏於管教的緣故,他們身上的缺點非常多,如果沒人引導,家沒有發生重大事故,他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一旦他們把這些缺點改了,他們就很可能成為十分優秀得人才。    “博源趕牛車倒像那回事。”顧羨不吝誇獎。    博源打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他這人怎怎樣懶惰,怎怎樣沒出息,能趕上他哥一半,他娘也不用發愁了。    嫂子猛一下誇他,他乍然有點不習慣,轉而臉還有點紅,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我,我就是不,想幹,我要真想做一件事兒,就沒有做不成的。”話雖的大勢,語氣卻結結巴巴的,顯然有點虛。    顧羨知道這孩子打被大人長輩數落慣了,麵上挺開朗,心深處其實很自卑,她裝作沒聽到他話的不自在,認真得道:“你是挺能幹的,我學趕牛學了很多次,都沒學會,你剛上手就會了,可不是聰明能幹。”    賀博源聽了嫂子的話,嘴巴翹的高高的,賀博言不輕不重的哼了聲,賀博源不滿的看著他道:“哥,嫂子誇我,你不服?”    賀博言側過身子,不想理他。    賀博源見此,心認定他哥羨慕他被嫂子誇,臉上的笑容有點誇張,“哥,嫂子再誇我她也是我嫂子,你不用嫉妒。”    賀博言猛地轉過頭狠狠的瞪了眼自家弟弟,惱怒道:“閉嘴。”    兩兄弟的動作,把顧羨逗的笑了起來。    賀博言耳尖有點紅,又瞪了眼自家弟弟,這子什弟弟,就會拆他台。    幾人著笑著到了鎮上,顧羨跟博源交代道:“今帶你來一次,明就讓你自己來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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