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根本沒有黎詩的影子,被子整齊的鋪在床上,也就是說,此刻黎詩並不在這間屋子。
我很清楚,是我白天與江萊悅糾纏不清,刺痛她的敏銳,而她又不願與我爭吵,才選擇默默的避開我。
可是她躲到哪去了呢?
帶著些沮喪巡視了一番屋子,我想給她打個電話,卻發現她的手機擱在櫃子上,出門並沒有帶手機,而是將一張便條壓在了手機下。
我當即抽出了便條,和預料的一樣,的確是黎詩留給我的。
“我想出去走走,不用等我吃完飯。”
看著文字,我隻感覺自己的心在瞬間被刺透,然後那後知後覺的痛苦,擋也擋不住的將我淹沒。字行間中,她沒有一句埋怨,隻是雲淡風輕的說出去散散心。
想起年前我不顧一切的去英國找她,她毅然在新年之際選擇回了國,這份期待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的。
我很清楚:驕傲的她,寧願做一隻孤獨不落地的飛鳥,長途飛行再疲憊,不遇淨土,也不落地,長期缺乏安全感,又讓她異常敏感。就如今天的事情,她可以對我大哭大鬧,甚至冷戰,將這件事變成我生命中的禁忌,永不再犯,可她沒有這做,她從不表露自己的不滿,給我帶來負擔,這不是道德,是發自內心的喜愛,所以對我百般包容。
而我,一直以一種對自己輕要求的姿態,放肆的生活著。
從黎詩房間走出來後,我立馬回房間找了件外套,帶上吉他,和表舅交代了幾句,開上車前往城牆找她,不知道為什,我有一種預感,她就在那。
……
城市的燈火,像風的塵埃,多到將這個原本屬於黑夜的城市點亮,我在一處處紅燈前停留,又在一次次的綠燈指引下前行,夜晚城市清涼的風,將西北這座城市變得格外冷漠,路上盡是匆匆的行人。
風很大,晚上出來散步的行人很少,我忍著攀爬喘息感,背著吉他一口氣登上城牆,然後以一種茫然的姿態漫無目的的尋找。
最終,我果然在上次的那個位置找尋到了她,猶記得在這,她給萌萌唱了一首張懸的歌,引來眾人圍觀,而我不著調的嘶吼,嚇壞了路過的過客。
精疲力竭的找尋後,我在距她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雙手支撐著膝蓋,重重的喘息後,叫了句:“黎—詩!”
黎詩下意識的轉過頭,還沒有開口說話,那一頭垂肩的長發已經在夜風中被吹亂,她將亂發別在耳後,依然帶著那溫暖的笑容向我問道:“你是怎找過的?”
“憑直覺。”
黎詩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我要是不來,你還打算在這站多久?”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先放一邊,你猜我過來是幹嘛的?”
“愛幹嘛幹嘛,關我什事。”
“既然沒事,那你為什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不叫上我。”
“你在咖啡店忙著擬活動計劃,我也有我的任務啊!”說著,黎詩從身旁的雙肩包中取出速寫板給我看看,原來她是來這為明信片繪畫內容取材。
我神經兮兮的弄了半天,頓時覺得臉上無光,繼而轉移話題道:“還記得上次我把路人嚇得夠嗆不,今天我是來糾正形象的。”
“你有形象可言?”
“聽聽,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還說對我沒意見,心中明擺著嫌棄我。”
黎詩被我氣樂了,一邊拍打我一邊笑道:“餘航,你這人還真是有毛病,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聽著她自得其樂的笑聲,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撥弄起吉他,唱了一首學了很久的歌,《愛的故事·上集》。
剛唱幾句,黎詩便打斷了我,說道:“我聽不懂粵語。”
“學會唱這首歌,不亞於背了一篇文言文,我學了好久的。”
“你不是一向喜歡唱那些逼格滿滿的耍酷歌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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