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恪愣愣的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終於回過神來。

    失敗和失望的緊繃讓他再也克製不住的骨血的狂燥，一腳重重的踢在車門，車子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一聲接著一聲的尖銳警報器鈴聲下，肖恪就站在那，終於收斂起憤怒，轉而化成悲慟，望著遠去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

    一周後。

    因為沒有肖恪的打擾，程靈波和楊曉水這陣子上課也輕鬆了不少。

    裴啟辰也回到了法醫鑒定中心上班，但程靈波已經看出他在看書，每晚上回來都在書房看書，偶爾還會記筆記，程靈波還看到了托福考試的資料。

    “你要去留學？”程靈波詫異地問。

    “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得大半年以後！”裴啟辰從書堆抬起頭來，眨了下慧黠的眼睛：“丫頭，不如咱們一起去留學怎樣啊？”

    程靈波突然就沉默了！

    原來他是打算要去留學的！而她，又在他心算什？她才大一，他把她弄到北京來，自己卻離開北京去國外，程靈波此時心不出的複雜滋味。

    她微微低眉，閉上眼睛，又睜開，一句話不，轉身走了出去。

    他有這個打算，卻不曾告訴自己，而是自己去發現的，程靈波背對著裴啟辰的眼閃過一抹苦楚，終究，她也不是他心最重要的，所以，他可以走就走！

    “靈波——”裴啟辰看她轉身就走，心底閃過慌亂。“丫頭，等一下！”

    背對著他，停住腳步，程靈波輕聲道：“在我沒辦法祝福你留學成功的時候，不要跟我話，我一句話都不想！”

    “丫頭，我可以理解成你舍不得我嗎？”裴啟辰幽幽問道，這樣的靈波讓他心也是百般滋味。

    “你已經決定了，而我卻是在你做了決定後連通知都不曾通知一下的人！如果我今不曾看到這些資料，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了？”

    然後，像在桐城那次一樣，他臨走的時候，才告訴她，他要回北京了！最後隻是通知她一聲而已，完全的措手不及。

    “丫頭，抱歉！我忘了！”裴啟辰連聲的道歉，“留學也不是現在，就算走，最早也得明年夏！”

    “裴啟辰，我隻想問你，我在你眼算什呢？”程靈波終於回轉身，唇邊卻是一抹淡笑，隻是這淡笑，來的如此不是時候，平時冷漠的程靈波，此時頰邊一抹淡笑，如此的楚楚動人，如此的讓他怦然心動。

    “丫頭，抱歉，我真的忘記告訴你了！”

    “忘記了？”靈波重複著這句話，真是好笑，這種事也會忘記嗎？

    “靈波！”裴啟辰噌得站起來，走了過來。

    程靈波抬起眼睛，望進他眼眸深處。“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是不是？”

    因為離開，總是要離開的，誰也不會陪著誰過一輩子！

    裴啟辰微微一震，擱在身側的手僵了僵。

    半響，搖了搖頭。“丫頭，如果你不想，我就不去了！”

    “不！你去！”她程靈波從來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何況叫人家放棄留學這種事，真是太不人道，她程靈波也不是他的誰，憑什把他留在身邊呢？

    “靈波，我隻去三年！”他看著她，輕聲道：“最早也得明年七月份走，等我回來，你就畢業了！”

    程靈波扯了扯唇。“那又怎樣呢？”

    “我們在一起！”他，畢業後，他們可以每在一起了。

    程靈波聽他的語氣這樣的肯定。肯定到好似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而她就在他的掌控一樣，從來都是她在他的掌控，她就是放出去的風箏，他手卻始終握著那根線。可是程靈波卻感覺，也許一陣狂風暴雨，那風箏就斷了線，隨時可能落下，落在山巔，落在河流，極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你如此篤定我一定會跟你在一起嗎？”她冷然地反問。

    “我肯定！”他的話還是那樣的肯定，肯定到讓人心生惱意，讓程靈波心，都跟著痛了。

    他就這樣以為，她一定飛不出他的手掌心嗎？

    程靈波落寞一笑，“裴啟辰，這個世界沒有永，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們之間，身份，背景，道德倫理，人生規劃都各不相同，你又怎能篤定我會最後跟你在一起呢？這個世界，不是你要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到最後，程靈波語氣低了下去，幾乎沒有了聲音。

    這個世界，有時候明明相愛，卻不一定在一起。明明相愛卻相互傷害，從此形同陌路，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的突發狀況，讓人措手不及。

    對麵的裴啟辰，一語不發。

    心，扯痛著，有些尖銳。

    她的這席話，讓他一下子有點心慌和不安。

    麵對著這張急需要愛，卻仍然冷漠的臉，他怎走的開？

    “我先回學校了，不要找我，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程靈波淡漠地開口。

    “這都晚上十點了，你去學校幹什?你在這安靜，我保證不吵你！”

    “不用了，我在這安靜不下來！”程靈波執意要走，拿了外套朝外走去，鑰匙都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