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感覺到有什冷冷的東西從臉頰上滑過,他伸手一模,發現全是濕漉漉的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他自從過了五歲,便沒有再流過眼淚,如今,卻是為了一個他辜負了太多的女子,再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他無力地蹲了下來,雙手掩麵,想努力地克製自己的情緒,卻每一次想到這些年自己對魏霓裳的好,再想到孟堯靈肯定責怪他的不辭而別,他的淚水便再也止不住。無論他做些什,都無法改變孟堯靈曾經為他受過的傷害。
隻是當他在此睜開眼睛之時,眼前的景象卻是又變了。
那是兩年前他在南庸邊境代沈酹月傳話之時,他帶著魏霓裳那恩愛地走進了南庸邊境駐紮士兵的兵營,見到了那兩個被擄的女子。那時候孟堯靈看到他時那震驚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蘇素言的雙眼,可是當時的自己還不明所以。想起那時候自己看到她的眼神時升起那股莫名的疼惜之感,他終於明白了這種情感的來源。
看著魏霓裳嬌羞地依偎在自己的身旁,看著孟堯靈落寞地垂下了眼眉,蘇素言恨不得將當時的他狠狠地宰了!那個深愛你救過你的姑娘就在身邊,而他卻和一個冒牌貨肆意地恩愛傷她的心,蘇素言,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啊——
蘇素言似乎是無法承受這種巨大的衝擊,腦袋瞬間炸開了,難受得厲害,他的腳步因暈眩而往後退了一步,隻聽到一陣巨大的響聲,漸漸地,棋子滑動了。一切幻象消失,重新便會了當初的棋盤。棋盤之上那巨大的“一”字清晰地告訴他,他已經用了四十八步,隻剩下一步的機會。
淩亂的棋子在棋盤之上一顆顆擺著,眨眼一看去,無論走哪一步都是死棋,蘇素言諷刺地自嘲笑了起來,最終因疲憊過度無力地倒下了。
棋子之外,時間已經過了三日。
前日魏中進宮見了蓉太後,不知二人具體了些什,但具宮人回報,慈寧宮內有爭吵聲傳來。眾人對這位魏尚書可是又敬又怕,怕是現在敢這樣與蓉太後頂嘴的人,唯有魏尚書了。
而知情人都知道,魏中這日求見了太後後,讓蓉太後對魏川的態度鬆了下來,上官家也沒有再處處逼迫要判魏川死刑,而是改為流放。
苑茉宮內,剛剛醒來的孟堯靈聽這一件事,詫異地問了水茉兒:“那魏中是如何做到的?”
“還能如何做到,不過是以兩敗俱傷來威脅蓉太後唄!不過按蓉太後的性子,被人這樣子威脅,心的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去,到時候就算明擺著放過魏川,暗地肯定也會派人去截殺他的。”水茉兒得頭頭是道,肯定是之前聽風舒安過。
孟堯靈笑了笑,也不拆穿她,讓她得意:“若是我沒想錯,公主的計劃是不是讓甲仁代替魏川,然後等蓉太後的人殺了甲仁,以為魏川已經死了,這樣就能真的保證魏川平安了。”
“誒,孟醫師這就猜錯了,我們公主可沒想著讓魏川活下來呢!”水彩兒迫不及待地搶先開口。
“哦?”孟堯靈挑眉看了看一臉古靈精怪的兩人,“那公主是要魏家與上官家徹底翻臉,所以是想派人透露真正的魏川的消息給蓉太後,然後讓蓉太後的人殺對人?”
“恩恩。”水彩兒與水茉兒同時點了點腦袋。
孟堯靈的眼珠子轉了轉:“不對啊!魏家滅了對公主可沒什好處,不若將魏家爭取過來為我們所用。公主這非得致魏家於死地,這是為什啊?”
孟堯靈問罷,隻見眼前的兩人神色怪怪的,兩人你推我讓的。
“你!”水彩兒推了推水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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