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跑去哪？啊？”

    雲嵐清被他抓住後頸，想要逃脫卻又逃脫不得，下意識的縮緊脖子，生怕他稍稍用力命就交代在他手上了。

    “你…你快放開我。”她怕的要死，這個男人力氣這大，想殺死她簡直易如反掌，因心生恐懼使她全身忍不住輕顫，雙手更是抓癢癢般敲打他粗壯的臂膀。

    “雲嵐清，我哪對不起你。”見她是真的害怕，他果真鬆了手，掌心還有她殘留的體香，香暖甜膩，甚是好聞。

    雲嵐清自知理虧，咽了咽口水，朝門口挪動幾步，又怕惹他暴怒，隻是心移開了一段距離。

    巴圖看在眼，不禁冷哼，“你這怕我？我做過什讓你這忌憚？”

    “我…我…”

    她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但似乎又並害怕他。是啊，他沒有做出傷害她的事，相反還一直寵著她，她想要什他就給她什，從未讓她受過委屈，可是她就是不愛他，他不是賦長憶不能讓她甘願著迷。

    “你那喜歡他，可知他一直在利用你。你以為你是怎去的羯國，怎當上的孤的皇後？這一切都是他暗中指使，他還指使孤要你六皇妹來著，自始至終他都隻愛雲落楓，你又算得了什？你巴巴的將兵符拿去給他，隻為換他一記正眼，可人家理你嗎？他唯一的愧疚便隻是讓孤多寵著你，是不是很可笑？”

    雲嵐清征在哪好一會兒，半晌才弄透他話的意思。賦長憶隻愛雲落楓，這與她而言是個殘酷的事實，即便她不信，可是，她哪差了？憑什隻愛她一個人！她煞費苦心的挽住他的注意力，卻躲不過那個女人一滴眼淚。是很可笑。

    “是！我就是喜歡他，從很就喜歡了，喜歡了他十年！你我傻也好，蠢也好都無所謂。北齊存亡與我何幹？真正為難時刻誰管過我的死活？這個位置是不是雲家人坐又有什關係？我還巴不得這不是雲氏江山！”

    所有人都寵著那個女人，就連父皇也是，寧願讓自己和親也不想她受委屈，誰在乎過她的感受。

    “巴圖，你自以為用情至深，賦長憶指使你要六皇妹你便要了，指使你娶我你便娶了，要你寵我你便寵了，可是，你寵愛我，幾分真心幾分忠心自己分的清楚？”

    她不屑的盯著滿臉受傷的男人，嘴角一抬，極盡譏諷。她從來沒有擺脫過一枚棋子的命運，不管身處何方，都隻是一顆被隨意挪用的棋子，也能隨時棄用她。怎會有人對棋子愛，真是可笑。

    “雲嵐清，老子愛你！老子這愛你！你他娘的不知道嗎？”他死死攥著雙拳，恨不得把這個質疑他真心的女人揉碎再嵌進自己的懷中。

    雲嵐清微微楞住，嘴角蠕動卻不知該什。是真心愛她的？她分不清了，也不想去猜是真是假，被迫和親的人談何真愛。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相信那種仿佛是心被撞了一下，明明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卻可以輕易將我至於死地的感覺嗎？”

    他溫柔的看著她，胸口有難於言表的東西溢出，是他在過去近三十年來不曾嚐過的感覺，既甜蜜又難過。

    他指著心口，一絲布滿血絲的眼睛有晶瑩的東西溢出來，“要孤寵你是他的意思，可是若沒有這樣的指示，孤依舊會這做。隻是我真的不如他，無論怎做都溫暖不了你的心。”

    完這句話，他似乎被抽幹了精力，再沒有力氣與她對峙，頹唐的癱倒在身後的紅木椅上，捂著揪疼的心，連呼吸都微弱了許多。

    雲嵐清不敢看他，雙手顫抖著要去打開門，不知為何，她明明不愛這個男人，可聽他這樣的似恨如癡的話，會心疼。

    “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會攔著你了。”

    他盯著她開門的手，努力克製自己想要將她扯回來，發狠蹂躪她的衝動。這個女人不愛他，他何必再庸人自擾，作繭自縛。

    “走，你走，快些走吧。”

    雲嵐清開門的手被定住，她側目看了眼臉色蒼白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箭的原因，他瘦了好多，下巴生出了青黑的胡渣，精神遠不如以前那樣好，從前那雙明亮的眼睛……

    她看不下去了，也不敢再看，門開了一角，她欲要抬腳出去，身後卻傳來惡毒的咒罵。

    “雲嵐清，你就是個婊子！沒心沒肺的婊子！”

    伴著雷霆的咆哮聲，迎麵飛來一隻茶杯，不偏不倚剛好砸中打開的門框。

    “啊！”她受驚，忍不住大叫一聲，膽怯的看著怒火中生的男人，模樣可憐的緊。

    巴圖氣的發抖，鋼牙咬的咯咯直響，手中的瓷杯已經被捏碎，緊握的指縫滴落下血珠。

    明明氣的想殺人，可就是舍不得傷她，尤其是她這副無助的樣子，恨不得將她抱在懷好好寵愛，可她不稀罕呢，根本不稀罕。

    屋鬧出這大的動靜，管家卻急了，叫來府上的侍衛來，聽這架勢那羯國的皇帝會對殿下不利啊。

    香桃攔住了眾人，篤定道：“放心，殿下絕對不會有事的。”陛下這喜歡娘娘，從未虧待過她，又怎舍得傷她。也不知皇後娘娘怎想的，若是有個人願意這樣掏心掏肺的對自己，為他死了都值得。

    院外，聚在一起的侍衛丫鬟緊張著屋的一切，不一會兒便看見四公主完好無損的出了門，果真如香桃述，毫發未傷。

    眾人見狀又安心散去，也沒有留意女子臉上複雜的神色。

    “娘娘……”

    “他怎會出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