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經有點晦暗,空因為飄著雪花的緣故顯得尤其的白,夾雜著一縷一縷涼絲絲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就覺得清明起來。
星雁已經在這坐了很久,靠窗望的姿勢一直都沒有變過。醒來的時候,虛城的空還是清清冷冷,陽光照的大地十分明亮。她將房間唯一一個椅子拖到了窗邊,坐上去,托著腮,就專注地望著地下的虛城。
睜眼以來,星雁就一直處於一種飄飄忽忽的狀態。湯圓在她旁邊不住地轉悠,在房間活像一條大了好幾倍的魚。
逐漸恢複正常的星雁走到床前,四下瞅著:床頭的油燈旁放著一個瓷碗,一個碟子和一雙筷,麵盛著飯菜,自己的包袱則在枕頭旁邊,看起來沒人動過。她的眼光投向了手腕上的袖口,發現自己那件髒的不忍直視的“大衣”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合身的綢衣,內似乎夾了棉或是什織物,入手並不單薄。
拋開其他不著邊際的想法,星雁還是覺得吃飯比較重要。
半刻後,床頭的飯菜已經被她一掃而光,床上攤開著包袱,麵零零散散的幹糧,包的嚴嚴實實的錢和那把扇子都好好地呆在那兒,其中還多了一塊亮閃閃的碎片。
出於本能的好奇心理,星雁開始把玩著自己當初忙著跑路而沒有太過注意的扇子。
在那個雪洞中拿到扇子的時候,她並沒有仔細看,隻是覺得,這樣一柄通體用玉雕成的扇子,即使不是奇珍異寶,凡俗器物也一定值不少錢。如果沒有湯圓無意中得到的那株雪下絨,不定星雁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費都要靠扇子來抵了。
現在看來,湯圓真是幫了她一個大忙。扇子用玉做成,摸上去通體清涼,卻並沒有寒氣入骨的那種感覺。十幾塊玉片釘了下方,展開來的寶光並不晃眼,隱隱帶了一種溫潤,似是清泉流過一樣的美麗。
每塊玉片都鏤著不同的花紋,星雁自知是個見識短淺的,她認不出來。符家的好東西不多,以她的身份也沒機會見到。在釘孔的上方還淺淺地刻著兩個似字非字的紋路,在她的眼中,靈氣的流動卻是從這發起;扇墜是銀絲製成,從釘孔穿過的鏈子下垂著一些細細碎碎的針形物。
星雁對這扇子是越看越喜,一會兒拿遠了觀看全貌,一會兒又貼近了細細玩味上麵的花紋。正在她瞅的開心的時候,湯圓尾巴一掃,把那塊碎片從星雁手中掏出,往上一拋,又用自己軟軟彈彈的身子接住,再拋,再接……玩的不亦樂乎。
星雁也停下了對扇子的觀察,轉而看著它:“這是做什,摔壞了我可怎看啊?”
湯圓沒有嘴,肯定是回答不了星雁的話。不過,它還是乖乖地“遊”了過來,把碎片放到星雁手上,用尾巴掃了掃她手心,順勢轉了個彎窩進懷。
就在一人一魂玩的開心的時候,變故突生。被湯圓撞倒在床上的星雁因為慣性使然鬆開了右手,而那塊碎片隨之飛出,卻正好朝著星雁的額頭掉落。
碎片在碰到星雁額頭的時候倏然發出了璀璨的光亮,繼而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一般,緩緩沒入了她眉心。她原本墨玉般的眸子在這一刻神采漸消,旁邊的湯圓身體也慢慢虛化,最後散成顆顆光點,在空中停留一瞬,也被吸了進去。
等等,是不是該讓我先把錢收起來?
就在星雁掛念自己寶貴錢財的時候,她正因為方才的異變產生變化。她的身體變得更加纖穠合度,那種略顯成熟與沉靜的的體態和氣質,已經在星雁的身上開始展現出來。
在星雁整個人的感覺,就像是被強行灌注了鼓的轟鳴,振聾發聵的聲音回蕩在她耳中,而她整個人猶如飄蕩在汪洋的一片樹葉,意識打著旋兒隨波逐流,軀殼卻停留在原地。
星雁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間略顯昏暗的屋子中躺著。床有些硬邦邦,硌的她十分不舒服。她支起手臂,搖搖晃晃想坐起來,但身體一陣脫力,又倒在了床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湯圓聞聲從不知道哪個角落鑽了出來,貼在床邊,好像很是擔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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