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虛峰的山靈，若按你們人類的年齡計，大約有幾千歲罷，具體年紀，我自己也不清楚。精怪之流，誕生便有靈智，更有一部分，因時地利之故，生而就有人類難以匹敵的靈力。”子虛沒有直接回答，“我誕生不久之後，就感應到那魂魄的存在。”

    星雁眨了眨眼：“果真是魂魄？”

    子虛點頭，似乎是站久了也不舒服，地上霎時出現了一石桌，兩個石椅緊隨其後從地麵冒出，正是相向而坐的位置：“坐下吧。我當時，靈力運用遠非如今嫻熟，隻能模模糊糊感應到那魂魄是被靈器一類死物困住，卻不知道事情原委。我生為山靈，靈氣都是源自虛峰，地脈興則我興，地脈衰則我衰。本來覺得是相安無事，但那魂魄自被封印之後，一直汲取虛峰的靈氣為它所用。”

    星雁有點兒糊塗，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後來呢？看您在虛城受祭祀如此，應當很是厲害啊。”

    子虛用指節敲著石桌，道：“並非是這樣。一開始我覺得，等到這東西汲取足夠多的靈力，衝破封印，我和它的因果再深，也該沒什大礙。畢竟我算半個山神，而他與這山沒有幹係。隻是這事情並非像我想的那樣，一開始隻是這魂魄在掠奪虛峰的靈氣，到後來，封印它的法器也是此番舉動。”

    星雁努力地消化這番話：“法器也掠奪虛峰的靈氣？就是，這法器裝了魂魄，魂魄需要靈氣，法器也需要。難不成是要助這魂魄脫困？”

    子虛搖了搖頭：“這魂魄是被法器困住的，那死物又怎會給囚徒大開方便之門？”

    “那為什一個死物要開始吸收靈氣……”星雁想到這兒，不由悚然：“是這法器自覺困不住魂魄了，就要吸收靈氣壯大自身，好壓製它？可不對啊，您不是它是個死物嗎，難道是太久了自己生了器靈？”

    星雁是知道的，有些品階高的法器，會有器靈產生。有些是運氣使然，有些則是主人刻意為之。能困住魂魄的法器，無論這魂魄有沒有實體，都不簡單。

    “你的對，也不對。”子虛對她笑了笑，“我最後一次感應到它時，這兩者已是你我不分了。我不清楚那東西有沒有器靈，但這樣，沒有也得有了。就算它的本意是壓製魂魄，可這樣一來，那東西逃跑的速度可是加了倍啊。”

    星雁沒來由地感覺要糟。

    子虛站起身來，抖了抖袖子，這種仿佛老人家講學時的動作出現在他身上，反倒不覺得怎違和：“它倆，不，它抽走虛峰太多的靈氣了，我才不能以正常的樣貌出現。”

    “可我那掉進洞就……那它現在是在我，身上，”星雁努力地找了一個貼切的詞來形容此時的狀況，“也會把我的靈氣吸幹嗎？”

    “看樣子不會，”子虛搖頭，“你從這魂魄存身以來，可有什時候覺得力氣不濟？”

    “沒有，狀況比以前還好些。”星雁突然想到了什，開口問到：“為何子虛先生要告訴我這多？”

    “你破開這魂魄的封印，讓它不再抽走虛峰的靈氣，我怎都要承你的情。我本以為是哪位大能無意之舉，倒沒想到是個初涉修煉之道的孩子。”他笑了笑，“我才從靈氣缺乏的狀況中恢複過來，平日都是休眠，恰逢今日雪神祭祀，我才醒了。沒成想叫我遇上你。我本以為那是法器和魂魄合二為一的靈化形，沒想到是附在了你身上。”子虛到這，停頓了一下，伸手搭上了星雁的脈門。

    “讓我瞧瞧。嗯……你這靈脈倒還有點意思。猜你是靈物化形大概也沒錯，十係靈脈品級也相差仿佛，”或許是解決了心頭大患，子虛心情很好地開了句玩笑。可他繼續將靈氣沿著靈脈行進，卻笑不出來了：“你丹田，怎有塊碎片？”

    星雁大驚，可她還是承氣境的靈修，最多隻能感應到身體中的靈脈和丹田中靈力氣旋，又怎知道身體的所有事？

    “碎片？那定是和這魂魄一同來的，”她突然想到了那的經曆，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指了指湯圓：“我從那洞中出來，也就多了這些東西。”

    子虛歎氣：“希望如此了。隻是以我的能力，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來路，但願它不阻你修煉罷。還有一句要提醒你，既然魂魄在你身上，我倒覺得這碎片許是靈器殘骸。你若能找找看，或許是件好事。”

    星雁朝他致謝。

    子虛擺手，“我能幫你的，也就這多。還是送你回城的好。”

    星雁一禮：“多謝子虛先生。若有一我能得知這來龍去脈，便回來這講給您聽。”

    子虛沒多言什，信手卷起一陣狂風，待星雁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虛城城門外。

    回到半個時辰前。經此變故，還在虛峰前湊熱鬧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這當中就包括根本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的棋昱和符玄影。

    等待了很久，棋昱都沒再見到虛峰有什異狀，轉頭對符玄影道：“你不是這辦法能成嗎？現在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