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的鮮卑人最先潰敗下來，隨後，如同多米諾骨牌似的，敕勒鮮卑聯軍被潰軍和齊軍夾在中間，死傷無數。

    韓圖的蒼狼大纛被齊軍劈倒在地，坐騎被齊軍射殺，人也被齊軍活捉了。

    有人扔了武器跪地求饒，被齊軍毫不留情的一刀劈翻。為了這場艱難而痛苦的勝利，無數同袍戰死，齊人心早就隻剩下對這支敵軍的衝怨氣。

    待到陸崢帶人趕回支援時，勝負已分，身邊的騎兵也興奮的加入了屠殺的狂歡。

    出連花托死死盯著韓圖，他跪在地上，沒有一絲表情，直到出連花托將乞幹得羅的人頭拋在他麵前，他才露出了一絲自嘲的苦笑。

    韓圖仿佛疲累之極，對陸崢道：“我輸了。”

    陸崢也是疲憊不堪，坐在一具屍首上，醫官正在給他重新包紮傷口，他緩緩道：“但我不會殺你。”

    出連花托急道：“陸將軍”

    陸崢示意出連花托讓他把話完，他又道：“韓圖，你得給我把敕勒人全拉起來，去打慕容鮮卑，這是你最後一次複仇的機會。”

    韓圖笑道：“我為何要替你去當這殺人的刀子？”

    陸崢道：“因為你輸了啊。我將帶人把河南地劫掠一空，你不去打慕容鮮卑，是要等著餓死？河南地往北，有齊國的朔北大都護府，有突厥人，有柔然人，你逃出河南地也是一個死。往南，是秦國，他們自己糧食還緊著，你便是跪地稱臣也求不來一口吃的。隻有西邊的慕容鮮卑實力不強，你還有個打贏的指望。”

    出連花托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是啊，就讓他這般半死不活著，繼續折磨他，直到他認命，甚至自戕，這才是好買賣。

    韓圖直笑，卻沒有一句話。

    陸崢又道：“已有貪生的敕勒人告訴了我慕容鮮卑的據地，飲汗城是吧，那不錯，有山有水還有黃河澆灌地，秋的糧食打下來這饑荒便算熬過去了。這好的地方，你不想要？”

    良久，韓圖抬頭道：“陸崢，你真是狠毒。”

    陸崢喊道：“替步六狐韓圖鬆綁。”他看了一眼韓圖，又道：“慈不掌兵，成王敗寇罷了，何必些婦人之見，你老子當年劫掠六鎮就不狠毒？板子沒打到自己身上，誰會知道疼。不過你也算是好對手，這場仗打的真是艱難。”

    “給他一匹馬。”

    韓圖看了一眼這屍橫遍野的修羅場，隨即策馬而去。

    顧臻憂心忡忡道：“韓圖或會舍棄他的族人，隻身赴秦。”

    陸崢麵無表情，淡淡道：“道理就是那簡單，沒糧食吃，就會餓死人，我們守好自家糧倉就是。敕勒人要活命，就和慕容鮮卑打一仗，但沒了韓圖這塊金字招牌，怕是凶多吉少。”

    他叫過李準，道：“派一隊人馬去狼湖城報信，乞幹宏利反了，其子乞幹得羅已被我軍擊殺。”

    他披上衣物，站起身道：“掩埋屍體，為我齊人樹碑，勒石記載他們的千秋功績。敵人的頭都割下來硝好，運走報功。我們原路回去，把段部鮮卑的好東西全搬了去。告知俘虜，誰能帶我們尋到好東西，賞糧賞錢賞布帛，放他走人，要是到了西河郡還寸功未立的，全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