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最近像有毒一樣,言語肆意不說,連行為動作也越來越無度,一點都沒有帝王的樣子,眼神也是上了某種顏色。難道是打通了某方麵的任督二脈?雲卿哪敢接話,逃似的離開書房。
這一舉動在蕭祁玉看來是羞怯的表現,笑意直達眼底。
雲卿出了門便讓人傳話給尚功,讓著從司製、司珍、司彩、司計四司挑選出懂樂理的人,帶到雲深不知處來,越快越好。
若從前皇帝對雲卿是不動聲色的偏愛,那自打三皇子百日宴後,皇帝對雲卿便是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盛寵。君王連續幾日不早朝,後宮眾人眼明心亮,這風素來是刮向那位貴妃的。
別提言官的口誅筆伐,溫清苑可是文官之首,武官行伍不僅有溫家的勢力,孟家、姚家無一不與溫家交好,知道內情都知道,溫家與當今的元貴妃鳳雲深是一個陣營的,擁有著皇帝絕對的信任。
後宮中皇帝的恩寵就是第一要緊的,體現在哪兒呢?且看這旨意才過去,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外麵便傳話說人到了。
“娘娘,這位是新晉的胡司製,手巧不說還精通樂理。”尚功攜著人低頭回話,臉上的恭敬一覽無餘。
雲卿回頭囑咐了采薇幾句才無慍無喜地問:“會些什樂器?”
“回稟貴妃,胡琴、琵琶較為擅長。”都是弦樂,不錯。
“多大啦?”看上去好似十六七歲的樣子。
“回娘娘話,再過半月奴婢便滿十六了。”半月?那和自己的生辰相差無幾,這樣玉盤似的麵孔,挺招人喜歡。
雲卿頷首心情有些愉悅,視線隨之落在一旁的尚功身上,“你挑的人,本宮素來是信得過,有件要緊事需要她去做,恐怕得在雲深不知處留幾日,還望尚功勞累些時日周全一二。”
“娘娘言重了,這是奴婢分內之事,能得娘娘垂憐是胡司製的福氣,更是尚功局的福氣,您的任何吩咐奴婢等必當竭盡全力。”兩人跪拜行禮。
漂亮話聽得人心情舒暢,雲卿自然也不會浪費自己的特權,賞了五百兩銀子還有一些點心。
蕭祁玉在書房內批折子,再抬頭時,太陽已經收了餘暉,入耳的聲音有些嘈雜,沒見到雲卿在身邊,心下頓時有些慌亂起來,提步往外走。
“娘娘,這個天水碧的顏色怎樣?”
“這個綢帶可以再窄一點,顏色要明亮一些的。”
“主子,這個台子搭在那個方向如何?”
“欽天監怎說?”
“西北風,這個方向沒有在風向上。”
“可以。”
……
四周架起了綠幕,鋸樹刨木,也不知道幹嘛,人聲鼎沸熱火朝天,像極了要搞什大工程似的。
雲卿瞥見他了,如何軟磨硬泡都沒有告訴他自己做什,還問他要了一批羽林衛,為了專心搞項目還給蕭祁玉下了禁足令。
蕭祁玉可以說相當不悅了,宮殿很多,妃子很多,他偏偏就想待在這雲深不知處。唉,看在她為了自己絞盡腦汁,費盡心思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委屈幾天吧,看看能搞出什花樣。
嘴上強硬著不肯低頭,黍離卻看到了那久久沒有消散的笑意。心下感慨,這樣的貴妃換哪個男人受得住啊?要他看著,陛下雖然不是商紂王,但貴妃就是那狐狸精變得也不一定。
雲深不知處的風吹草動一向備受關注,這樣大興土木,後宮早就傳遍了。
妃子們得空聚在一起就是談論此事,但後宮之中扒著手指頭看都沒有和雲卿有來往的,饒是娘家和溫家有牽連也一個不敢湊到雲卿麵前來。
為何呢?
隻能感慨蕭祁玉把雲卿保護得太好了。皇帝親自挑的羽林衛守著,伺候的宮女不是鳳家的就是之繡親自挑的;不用向任何人跪拜行禮;宮中的活動想參加就參加,不參加就可以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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