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時,彩雀終於從外麵回來了。他把睡眼朦朧的崔淩霜搖醒,問:“你怎知道幹爹不會生氣?”
“狗改不了吃屎,你喜歡殺人的嗜好自然也改不了。若我回答你很乖,隻說明我倆統一過口徑,或是你瞞著我殺了人……”
彩雀聽明白了,又問:“下次幹爹再問起,可以說我殺了兩個人嗎?”
崔淩霜把頭埋在被子懶得理他,真是得寸進尺的家夥,怎就那天真呢?難道他以為吳公公每問一次就能多說一個人,到最後豈不成了他可以隨便殺人?
不等用過午膳,崔淩酈那邊又來喊人了。高涵也在,見她就問昨日看得怎樣,有沒有頭緒?
她硬邦邦的扔出兩個字:規律。
戶部尚書趙立,十多年前隻是戶部度支。他如果要貪銀子,肯定存在某種規律,總不能整個戶部從上至下全都在貪,那豈不是亂了套。
高涵那邊顯然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隻見他指著整理出來的一摞賬冊。說那些支出都和兵部有關,負責審核的人巧合和趙立是姻親……
崔淩霜又看了一日賬冊,還是還無頭緒。倒是被高涵誇獎性子安靜,一坐一整日也不嫌煩。
她懶得同高涵囉嗦,當夜就把背下來的賬冊同伊淳禾的“天書”一起送到梁意那兒。此舉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在賬冊不全的情況下,她隻希望梁意能幫忙找出兩者間的關係。
族長葬禮如期舉行,三房的事兒,長房怎也得做做樣子。
看見老夫人悲傷的模樣不亞於張氏,崔淩霜隻覺十分荒誕。若棺材躺著那人是衛柏,她會仰天大笑,亦或者跟老夫人一樣虛偽?
葬禮一辦十多天,她披麻戴孝同一幹女眷坐在內堂,直到送葬那日才在人群中見著李修。兩人一照麵,盡管隔著人群,李修仍舊被她枯槁的模樣嚇了一跳。
李修也是憔悴不堪,卻沒有崔淩霜那明顯。
崔淩雪難得在枯燥的送葬儀式中找到一絲趣味,忍不住勸道:“二姐,西涼候世子很出色,你應該高興才是。”
她點點頭,並未多言。一旁的崔淩酈忽然來了句,“我瞧著哭喪那群人倒是傷心,估摸著心情和二姐差不多。。”
哭喪的人是宗族請來的,為了銀子自然哭得好比死了親生爹娘。崔淩酈用這種人和崔淩霜作比,顯然是在諷刺崔淩霜虛情假意。
崔淩雪厭惡了瞧了她一眼,“什意思,二姐瘦成這樣了,是假裝出來的嗎?”
崔淩酈挑眉笑笑,沒搭理崔淩雪。兩人因為高涵結了仇,碰麵就會發生口角。
崔淩霜忽然道:“你是庶女,不該同我們站在一起。即便有人不懂規矩,你難道不懂?”
崔顥返鄉帶著姨娘沒有帶正室,讓崔淩酈站在嫡女身邊就是姨娘的主意,想以此證明崔淩酈身份並不低。族人顧慮到她為雲川王府誕下一子,對此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崔淩酈嘴角翹起,反問:“怎,性子溫和的二姐還能把我趕出去不成?”
“青桑,把人給我拖出去,庶女就該有庶女的模樣!”崔淩霜真敢把她攆走。
崔淩酈傻眼了,衝著王府派到身邊的嬤嬤吼道:“你們愣著幹嘛,她欺負我和欺辱王府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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