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燭火下,文侑帝的麵色十分晦暗。他盯著謝霽看了好一會兒才問,為什謝霽會那信任呼羅煙,居然在大戰一觸即發時放棄守將之責,帶著呼羅煙冒死闖入禁宮。
謝霽早有腹案,從謝威當初被人生擒至羌族,後又被兩個庶子虜走起。隻道他懷疑軍中有細作,羌族與黑目族聯合起來攻打西涼確實有異,若不能解決軍中細作,西涼一役肯定不會贏。
再了,由於謝威被虜一事兒,他的權利幾乎被章閣架空。臨走時已經把兵符交到章閣的公公手中,副將謝猛也得到指示盡全力配合章閣。
至於他,不過是個剛剛襲爵的,從未上過戰場的新人。在或不在,對戰局的影響遠沒有想象中那大。
文侑帝靜靜地聽著,等謝霽完了才道:“西涼戰役敗了,我讓人放出消息謝威叛國,你因私忘公乃戰敗元凶,可知?”
謝霽點點頭,坦然承認曾回過侯府。發現文侑帝神色未變,心道:這幾日住的宮殿果然還埋伏有高手,文侑帝故意放出不利於侯府消息試探,也不知自己過關了沒有。
文侑帝也坦然,道:“據聞你大婚那日回去了一次,謝威叛國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又回了一次,為什不見見家人?”
謝霽沉默了半晌,忽然,“啟稟皇上,臣覺得父親並非被庶弟劫持才做出謀逆之舉,而是真的叛了。”
話時,他一臉沉痛,虎目含淚。那痛心疾首的模樣還真能給人一種才知道“真相”,並以此為恥的感覺。
演戲這種事,演得多了,自然如信手拈來不帶一絲煙火氣息。
文侑帝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竟出言安慰道:“叛與不叛,全在朕一念之間。朕放出消息,也就想看看侯府眾人對謝威之事知道多少,整個朝廷又藏著多少像謝威那樣的叛徒……”著著,語氣微變,神色也激動了起來。
帝王心術最講究喜怒不行於色,文侑帝這一刻的表現卻讓謝霽有種同病相憐之感。他懷揣疑惑,暗道:誰那厲害竟能讓一國之君失態至此!
“朕能信任你嗎?”忽如其來的問題讓謝霽很是琢磨了一陣,這問題該怎回答?或者,一國之君示弱求援肯定沒有好事兒。
表忠心?舍身為國,赴湯蹈火,以此獲得更大的政治資本?謝霽若那答了,又怎會是崔淩霜心底那個酷愛作死之人。
政治資本和錢一樣,有命賺還得有命花!
他道:“臣有私心,不值得陛下全心信任。”
文侑帝要是個昏君,聽了這樣的回答肯定會想把謝霽拖出去斬了。可惜他不是,反而問:“吧,你想要什?”
謝霽求了一道免死旨意,崔淩霜剛嫁入侯府,不管侯府將來如何,她罪不該死。
文侑帝沒有拒絕謝霽,並為此高看了他一眼。謝威有沒有謀反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拿下那個真正叛國的人,此事交給謝霽去做最好不過。
明亮的燈火照不出人心的黑暗,當文侑帝告訴謝霽該做什時,他隱隱明白上輩子為何非死不可了!
出了宣德殿,謝霽的麵色不比先走一步的呼羅煙好。想到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徑自去了呼羅煙的居所。
“公主,你覺得此事該如何是好?”
呼羅煙一如既往地高傲,道:“我隻要龍星草,其他一概和我無關。”
謝霽佯裝為難的看著她,自己並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請她細細解釋一下謨羅族為何非得要龍星草,這種草又生長在什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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