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等到亮,崔淩霜換了衣裳去給於氏請安。晨霧還未散去,分家後的侯府像隻苟延殘喘的巨獸毫無生氣。
謝勇一家離開侯府,在兵部隔壁買下一個院居住。謝猛鎮守邊關,白氏依舊住在府中。隻不過在偏院加了扇門,算是分家不分府別開單過。
少了這兩戶,偌大的侯府就剩於氏,周海蘭與崔淩霜。
也奇怪,本來活不了幾日的於氏竟然在侯府遭遇重大危機時撐過一日又一日。也不知是回光返照,還是生機煥發。
“孫媳給祖母請安。”
“昨夜回來的?”
“恩。”
“今早的聲音聽見了?”
“恩。”
“你覺得該怎辦?”
“孫媳已經托人去辦了,還請祖母放心。”
於氏點點頭,半晌憋出一句,“給他留條命,要不你母親又該鬧了。”
崔淩霜啞然,周家大郎如此肆無忌憚就是拿準了周海蘭的性子,與侯府不願留下罵名的心思。
她道:“事情既然交出去了,孫媳也不知會發展成什樣兒。侯爺沒事兒,周家無礙,侯爺有事,周家活該。”
於氏想想也是這個理,侯府都倒了,還有誰會顧忌周海蘭的心情?像周家這種潑皮無賴肯定會被人收拾。
隔,崔淩霜打算親自上山去尋那個木盒。正欲出門,何伯來了,道:“夫人,周家大郎入獄了!”
“所為何事?”
“二姑娘周晴寫了狀紙去衙門狀告大郎為貪嫁妝,不惜謀財害命殺死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衙門的人去周家搜到了周晴的首飾,花樓那邊也作證周家二郎的死和大郎有關……”
事情若按原計劃進行,大抵是崔淩霜舍掉幾樣嫁妝,以此逼迫刑部官員暗中幫忙。
如今看了李修的手段,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思慮不周。畢竟原計劃中,侯府是苦主,少不得會落下仗勢欺人的名聲。
如今周晴成苦主,周家大郎成被告,關起門就是周家的事兒,侯府被撇得幹幹淨淨……
她問:“何人幫周晴寫的狀紙?”
何伯忍不住笑笑,道:“聽是個寄居在城隍廟的落魄書生,此人有些才華,假以時日定能高中狀元。”
她又問:“周晴與那書生?”
何伯道:“老奴差人打聽了,大郎剛被抓走,書生就住進了周家隔壁,大郎養的那些妾全都被周晴賣了……”
周家大郎昨早來侯府鬧事兒,今日還不到中午就被抓到了獄中。
崔淩霜也算領教了李修的手段,這人居然能在那短的時間獲知周家信息,找到“落魄”書生,騙取周晴信任,得到官府相助……
她忍不住去想,若有朝一日兩人形同陌路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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