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陰溝,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自深深處》
初生的朝陽,透過層層雲影,將整個空映照成了緋紅色,朦朧溫暖的光線穿過樹林,在地麵上映出點點斑駁。一陣清風吹來,雲層似乎又散去了些,陽光也因此變得更強烈了些,無限眷念的聽著這似乎比自己還燦爛的笑聲。
“壹一,這邊,踢過來!”
少年在朝陽用力地揮動著雙臂,洋溢著明朗的笑容,目光溫柔的望向那個正奮力帶球突破的的身影。
“哥,你在哪兒呢?我怎看不見你?”
女孩巧而挺直的鼻梁上點著細細碎碎的汗珠,在朦朧的陽光透著晶亮的光。她停住腳下的球,焦急的四處張望。
“壹一,尾巴,踢球其實很簡單的,不要慌,把球踢過來!”
哥哥溫暖的聲音穿過層層密密的樹林,似乎很遠,又似乎就在自己耳邊。搖曳的光暈,女孩看到哥哥就站在不遠處的球網前衝自己揮手微笑。
“哥,我知道了,準備好啦?我要踢咯!”女孩興奮的奔跑著,用力的把球向哥哥身後的球網踢過去——“!”踢球的聲音卻突然變成了刺耳的車聲,女孩看見一輛貨車朝著哥哥瘋狂的撞了過去!
“哥!”
朦朧而明媚的光在女孩的驚呼中戛然而止。
劉壹一猛然從床上坐直身體,大汗淋漓,喘著粗氣,雙眼因剛才的驚恐而布滿了血絲……
陽光一直在層層的陰雲後了無生氣的晃來晃去,將整個煩悶的情緒都帶到了地麵上,知了趴在路邊的大樹上不厭其煩的聒叫著,就連平日跳來跳去的麻雀,在如此悶熱的氣,也聳拉著腦袋,躲在屋簷下的陰影。
理發師玩弄著手的剪刀,帶著不確定的表情看著坐在麵前的女生。
“你確定要剪這短嗎?”
“嗯。”
“你真的要剪成我這樣,我這可是寸頭,妹妹!”
“嗯。”
“其實你現在這種假子發型挺好看的,沒必要剪成我這短,對於你們女生來,有點兒過了。這樣吧,我就給你在現有基礎上修修好吧?”
“就剪寸頭。”
年輕的理發師看著鏡子目光低垂的女孩,十二三歲的年紀,卻一臉的沉重和陰鬱,一直緊閉的嘴唇終於吐出了幾個字,聲音稚嫩而平靜。
理發師無奈的歎了口氣,抬起了胳膊,開始給女生剪發。
“哢嚓”,“哢嚓”
這輕微的有節奏的類似撕裂的聲響,一下一下通過耳膜刮過心髒,讓女生下意識的閉緊了雙眼,雙手在大腿上緩緩的握成了拳頭。
“劉壹一!為什死的不是你!!”
爸爸的怒吼和媽媽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那些噩夢般的片段,又隨著這撕裂的節奏不可控地衝擊著女生的腦海。
“是啊,為什死的不是你!劉壹一!為什那大的雨你還要讓哥來接你!為什!為什……”
女生緊咬嘴唇,雙手越握越緊,卻越來越感覺到無力。一些散碎的頭發剪落到臉頰,細細麻麻的,讓她想起那傍晚,雨絲開始也是這樣偶爾掠過臉頰,後來卻變成了豆大的雨點——暴雨就這樣突如其來。
“喂,尾巴!這大的雨,在哪兒呢?也沒來看我比賽!”
“哥!我去願家給她過生日,她送我回來走到半路突然就下雨了!現在我們在東虹商場樓下避雨!”
“我怎沒來看我比賽呢。嘿!猜猜今你老哥我進了幾個球?”
“猜什猜呀!現在這大風大雨的,都快刮死我了,哪有心思猜你進幾個球呀!再就你那水準,四五個不是應該的嗎。”
“哈哈,知我者,壹一我親愛的妹妹也。今我們和青一中打了個6:,其中四個都是我進的!所以,當當當當!最佳射手獎!快回來看看你老哥掛著獎牌的帥氣模樣吧。”
“好了好了,哥,你有時間在那兒臭美,還不如帶著傘來接我們呢,你看現在越來越暗了,雨還是這大。回去晚了,我又該挨罵了。”
“,也對,我都光顧自個兒在這兒傻樂了,沒想到我親愛的妹妹還在風雨飄搖呢。哈哈,壹一,等著,未來中國最好的球員劉壹戴著他的獎牌出發去接你嘍。”
電話掛斷了,壹一本還想調侃他幾句,電話卻就這樣掛斷了。壹一突然覺得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和哥。
“壹一,都一個多時了,你哥怎還沒來呀,你看雨都快停了。”
“是啊,不會出什事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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