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入殮師這靈光一點，那墓碑的模樣瞬間在葉舟腦海頭回放“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施苧蘿。”

    霎時間，老入殮師手一抖，那本入門登記的冊子掉落在地上他也沒反應過來。

    目光中充滿著不可置信和驚恐之色。

    葉舟目光聚在老入殮師的身上，看他這架勢一定是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等待著老入殮師的下文“老師傅，施苧蘿這名字有何不妥？”

    老入殮師顫顫巍巍的將掉到地下的冊子撿了起來。

    “那個女人，對於接觸屍體的我這個行業來，是我當入殮師這大半輩子印象最深刻的女人。

    大約是7、8年前吧，我也記得不太清了。那個時候已經深夜，是我和一位同誌在值守夜班。

    應該是點多，我記得當時隱約的喝了點兒酒……”

    提起往事，老入殮師意識陷入了回憶當中。

    ……

    ……

    ……

    “新來的哥，喝點兒？”老吳（老入殮師）穿著一件水洗的有些發白的破背心，一手拿著竹蒲扇對著自己頭頂的地中海猛扇著。

    一邊將手中綿竹大曲遞了過去在海臉前晃了晃瓶身，麵半瓶白酒被他搖的當。

    海是組織上新安排到殯儀館的新人，沒想到第一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夜班。

    老吳醉咪咪紅著臉，眼睛流出醉意隻睜了一條縫。看著麵前這個新來的同誌雙手甚至有些發抖的拿來了他的那個銅杯子。

    海聲音中都缺少底氣“謝，謝謝。”

    ‘咕嘟咕嘟。’

    老吳大氣，手一抬就這還剩半瓶的綿竹大曲就直接全部咕嚕倒進了海缸中。

    “同誌，你這第一來。心不要太害怕，老頭我在殯儀館待了這些年了，也從沒遇到過什‘靈異事件’。切記，心要放大別沒事兒自己嚇自己。

    第一次值班，而且還是夜班。你要不害怕、不緊張那是放屁！”

    海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老一輩的經驗還是要聽的，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

    但是一沒留神，手中杯子就已經被老吳到了個滿懷。

    他皺著眉頭苦笑道“師傅，這太太太多了，我喝不完。”

    老吳醉醺醺的看了一眼他的杯子“沒事兒，酒壯慫人膽。你啊，多喝點酒壯壯膽吧。哈哈。”

    罷將空酒瓶隨意丟在一旁，從大褲衩中掏出香煙。

    深吸一口，煙霧籠罩。他又開始繼續和海瞎吹起來“可能多數人對這個行業不了解，或者有偏見。其實咱們這個行業收入高、福利好。一般人想進來還得托關係塞錢請飯局。”

    此刻喝了兩口，海也有些上頭了，臉色紅漲漲的道。

    “誰不是？我老媽為了我這個工作給民政那幫孫子塞了多少禮。”

    老吳一擺手“扯遠了扯遠了。我是偏見，其餘不了解的人可能會對我們有偏見，但咱們自己可不能去瞎想什。

    要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尤其還是在這種大背景下。你要是自己嚇自己，沒兩就來上不了班了。”

    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老吳繼續道“我們的工作一下來，隻要不是什重大災害還是很輕鬆的。組織上把你交給我來帶，但其實整容、火化這些技術你應該早就學了，我也隻是給你做做心理上的工作，讓你以後能更加適應環境。

    白班或許還有人送來，但我們夜班大多情況下也就算是執個勤而已。”

    海咯咯一笑“聽您這來，還真的挺輕鬆的。”

    “那可不。”

    但是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滴唔滴唔的警笛聲。

    老吳嘴角一抽，這剛沒活兒，這就來一個生意，打臉當真不留情麵啊。

    “老吳，外麵什聲音？警察大半夜跑我們這幹什？……”

    老吳隻得苦笑，摸了摸鼻尖的汗漬“走吧，瘟神來了，來活了。”

    “？”

    收起酒瓶，穿上工作服。

    不一會兒，一名身穿交警衣的交警走了過來，先是遞給了老吳根煙。

    韓隊長是市交警二隊的一個隊長，因為處理交通事故，一年總會來關山殯儀館幾次。這來回幾次，老吳也倒是和韓隊長能認個麵兒。

    “韓隊長，今兒又是什案件，把您又吹倒咱這兒來了？”老吳戴上口罩，接過煙將煙別在耳朵上，一邊調侃道。

    一般情況下，遇到車禍後沒去醫院直接拉來殯儀館的，屍體完整程度都好不到那去。這也是老吳將韓隊長視作瘟神的原因。

    韓隊長黑著臉道“嘿，老吳，你快別了。大半夜剛吃完夜宵，就接到報警電話，剛一去都快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老吳來了興趣“呦，能將身經百戰的韓隊長吐出隔夜飯來，一會兒我可得好好看看這家夥什樣？”

    “得得得，不和您，你會兒屍體過來您自己看。來在這兒簽個字。”

    “沒接到屍體我不簽。”

    “誒，我老吳你怎就這強，屍體你會兒就過來你和我在這咧咧？”

    “不簽。”

    “好好好好好，那等著吧。”

    過了一兩分鍾，屍體被幾名交警推了進來，同時來的還有一位趴在屍體上嗷嚎大哭的黑色禮服女士。

    滲出的血液將蓋著的白色單子染紅，那位身段典雅的女士身上臉上也是蹭到了不少血液。

    韓隊長就杵在老吳旁邊，嘖這嘴巴道“嘖嘖，多年輕漂亮的一個花季少女，就這樣沒了，為什想不開呢？唉”

    看到屍體送來，老吳瞪大了眼珠子“這出血量！？你坑我呢，老韓？你就不能找個其他殯儀館？非要送我這？”

    韓隊長撓了撓頭尷尬的道“這不是離你近給你送生意來了？”

    “你欠我一個人情！之前你她想不開怎？”

    “那還用問，自殺咯。當時那片區域的監控設備仔細的捕捉到了當時畫麵，這個女孩在路邊猶豫了很久，然後對著一輛大卡直接衝了上去，直接攔腰哢嚓！”

    著，韓隊長對自己的肚子橫劃一道，嘴吐出舌頭道。

    當然，他們之間的交談十分的聲，畢竟他們也要尊重一下死者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