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凱當時正在辦公桌整理文件歸納，抬眸就看到驀然離座，原本想拿外套離開的，但是卻腳步踉蹌。

    他連忙起身，伸手準備扶他，誰知他上前，秦少白卻無意識的往後退，直到貼到牆壁，忽然間就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瞬間便滑落在了地毯上。

    穆凱當時嚇壞了，他什時候見秦少白這驚慌失措，大受打擊過。

    秦少白孤獨的坐在那，身體微微發抖，沉默如夜。

    穆凱預感到了什，快步走到電腦前，於是就看到了顧允安三個字。還有秦少白的身影，有顧餘音的身影。顧餘音的懷中抱著孩子，她站在風口，似乎在哭。

    相信他，他當時的感覺就像從雲端墜落一般，就像登上高樓卻忽然身體失重，從頂端摔下來一般……

    他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人還是秦少白。

    相信沒有人看到這一幕還能冷靜下來的。

    穆凱眼睛發疼，走到秦少白身邊，半跪在地上：“先生，夫人在下麵等著，這可能不是真的，可能隻是惡作劇。”事到如今，穆凱開始自欺欺人了。

    秦少白扯了扯嘴角，他的笑容此刻顯得很溫暖，但是穆凱看了，卻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良久，秦少白艱澀開口：“今是愚人節嗎？”

    穆凱咬著唇，“不是。”頓了頓，他勸道：“先生，您別難過，我去把事情查清楚，不定真的隻是惡作劇。”

    穆凱起身要離開，秦少白卻力道極重的拉住他手臂。

    “不。”

    如果是，他……他不曾想過。

    他從不曾想過，她的肚子曾經孕育過孩子，難怪一開始她就要避孕，她那排斥要孩子，是因為先前那個孩子早夭嗎？

    秦少白緊閉了雙眼，那雙閉合的眼中一定裝滿了痛苦和絕望，但是他的嘴角卻揚起希冀的弧度，這抹淺淡的緊繃好像利刃一般，看得人心情壓抑而沉重。

    那如果讓秦少白來形容的話，真的很混亂，混亂的場麵，混亂的思緒，夾帶著他隱忍的怒氣和痛楚。

    他走下樓，顧餘音神情木然的站在門口，目光呆滯的望著他的時候，那一刻，心像是被針紮透一般。

    秦少白看她，穿著白色的單衣襯衫，下麵穿著空白的牛仔褲，整個人清清素素的，多日未見，她更瘦了。

    秦少白曾想過，等到有一他為雪鳶報仇，顧餘音一定會撕心裂肺的和他吵，和他鬧，這樣的話，他可以翻雲覆雨間讓她生不如死。

    但是，這樣的結局近乎已經達到了，顧餘音因為失去了孩子，因為生病，幾乎成為了廢人一個了，她一無所有了，他的目的達到了，可是顧餘音不吵不鬧，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目光寒冷如冰。

    顧餘音見到秦少白從旋轉樓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下來，她麵無表情，或許她在看秦少白的腳步，她微微仰頭，目光一沉沉寂。

    她眼睛忽然間有些酸澀，那些話語一瞬間浮現在眼前，似乎隻是昨發生的一樣，是那清晰，那真實！

    第一次，她從台階上走了下來，他站在車旁，雙手插在褲兜，眉眼間均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