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回屋之後，顧餘音睡得很沉，秦少白輕輕的掀開被子緩緩的躺下，生怕驚醒了她，可是顧餘音的呢喃聲音還是響了起來：“回來了。”

    “嗯。”秦少白看著她輕聲應道。顧餘音翻了個身，靠在了他的胸膛處，秦少白以為她已經醒了，結果一聲話語之後就沒有了音，他輕輕的伸手給她捏了捏被角，把她圈在懷，窗外的月光透著窗簾的縫隙灑進屋內。

    兩人沉沉的誰去，清晨醒來，秦少白已經醒了，正靜靜的看著她，道：“我們不回a市了，找一個你喜歡的城市定居好不好？”

    顧餘音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秦少白會這問，她緩緩的坐了起來，背對著秦少白，看不清她的表情，秦少白的心忽然在那一瞬間有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餘音”

    顧餘音緩緩的轉身，沉默了良久才道：“少白，我們離婚吧。”顧餘音也不知道為什，話語就那輕輕的了出來。

    秦少白望著她的眸子變得晦暗不明，散出了一絲冷冽的氣息，隨即消失不見，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笑道：“睡一覺睡糊塗了，起來就起胡話來了。起了把，我下去給你準備早餐。”著便頭也不回的朝前麵走去。

    顧餘音看著他的背影，眼眶有些酸澀，既然已經出來了，下一次可能她就沒有勇氣再出這樣的話了。於是接著道：“我是認真的，少白。”

    秦少白腳步一滯，“我也是認真的。”完就朝前麵走去。顧餘音在身後喊道：“秦少白，不瞞你，離婚協議書我在來這兒的時候就已經簽好了，隻等你簽字，我覺得這樣過著沒意思，就算你對我再好，我依舊難以忘記過去發生了什，有些傷有了就是有了，怎彌補傷痕都還在，抹不去忘不掉。”顧餘音完這些話，淚水就掉了下來。

    秦少白聽著她的話，氣血逆流，心卻猶如被淩遲了一般，疼得他呼吸困難。他終於在顧餘音這樣的話語中緩緩的轉身，慢步的走到了她的麵前，輕輕的擦去她的淚水，顧餘音別開了頭，不讓秦少白觸碰。

    “既然這狠心的著要走，為什還要哭。”

    顧餘音沒有話，秦少白輕輕的把她圈在懷，呢喃道：“以後不要再離婚的話，餘音。”

    “我”

    “回a市後，我們讓雪鳶下葬，然後我們離開，你喜歡哪兒，我們就去哪兒，以後，我就是沒家的人了，有你在才會有家。”秦少白這樣的著，顧餘音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問道：“你什時候知道的？”

    “那你和哥哥走了以後，我在花盆撿到了這個。”秦少白著從衣兜拿出了那骨頭碎片，顧餘音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所以，你和秦家斷絕了關係。”

    “是，我不能原諒她如此狠心，可是我卻不能不感謝她的養育之恩，唯一的辦法就是兩不相見。”秦少白輕聲著。

    顧餘音望著秦少白的眼神變得複雜，這一切又能夠怨得了誰呢？

    自那以後，顧餘音也沒有在提離婚的事情，日子就這一一的過，他們一起回了a市，雪鳶下葬了，秦少白去s市辦理那兩個孩子的領養手續的時候，被告知那兩個孩子被一個女子帶走了，折騰了好久秦少白才知道，是安瀾帶走了他們。

    顧餘音知道的時候：“或許這都是緣分，不強求。”

    似乎一切塵埃都在落定，顧餘音和秦少白兩人一起去了尼泊爾，帶了幾日顧餘音就倦倦的不想走了。

    秦少白拿著機票，曾軟磨硬泡的帶她回家。

    秦少白所的家，其實是在一處別墅區，車窗外綠樹林蔭，蔥翠的葉子透著淡雅的美。

    顧餘音喜歡這樣的稱呼，的確很淡雅，沒有一絲一毫的商業氣息，一棟棟別墅群包裹在綠樹群花間，看起來像個世外桃源，至少在舊金山這個地方，能夠擁有這樣的淡雅和寧靜，是極為難得的。

    看的出來，區綠化做的很好，越往麵走，就是別有洞，樹木顏色開始由青漸漸轉變成了金黃色，樹形挺直，透過枝杈，看著藍藍的，那一刻內心感觸頗深。

    “這很適合畫家居住。”顧餘音看著外麵的風景，輕聲呢喃了一句。

    “不要吹風。”秦少白按下車窗，將她頰旁發絲捋到耳後，“這的確住了好幾位畫家，有機會我們可以邀請他們來家做客。”

    顧餘音微愣，她隻是隨口，沒想到真有畫家住在這。而家，開始隱隱期待了……

    雖事先有過心理準備，但見到那樣的房子，還是會覺得心有震顫。

    白色的牆，藍色的頂，二層別墅，外帶閣樓，陽台，花圃，草坪，秋千……這些都不算什，最重要的是，別墅被各種鮮花、植物環繞著，美得有些不真實。

    “喜歡嗎？”秦少白從身後摟著她，聲音溫柔。

    “什時候買下來的？”他和她夫妻這久，實在話，彼此了解卻少的可憐。

    “快八年了吧！”話語間，秦少白難免也是感慨萬千，回到這，時光仿佛倒回去很多年，這他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進去看看。”他站在她身旁，改由牽她的手，但她卻沒動。

    “怎了？”聲音很輕，耐心的詢問著。

    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開口問道：“……我是這棟房子第幾任女主人？”

    秦少白微愣，察覺她靜默異常，唇畔笑意微微收斂，似是意識到了什，失笑道：“亂想什，這是我自己居住的房子，以前沒有什女主人，不過現在有了，你是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

    秦少白心中也清楚，顧餘音一定是知道柯蘭的存在的，不然她怎會這問，可她既然不問他，要不就是不在乎，要不就是她還信他，秦少白知道是後一種，無論如何這一切都過去了，也沒有的必要了。

    秦少白離開秦家之後，和秦中政曾有過約定，秦中政借他一筆錢，讓他自己想做什就做什，秦少白離開秦家之後，便在巴黎定了下來，一年後連本帶利的把秦中政借他的錢還了，後來的這些年，秦少白一直都在巴黎，偶爾兼顧著紐約和舊金山。

    當時買的時候沒有想那多，隻是為了方便，買下之後，倒沒有住過幾次。後來他和顧餘音結婚，這幾乎沒有再來過。

    委托專人，每周安排三時間，定期清理打掃房子，就這樣一過便是八年。

    果然，聽了他的話，顧餘音半真半假的看著他，並不吭聲。

    “不要多想。”耳邊響起他的聲音，緊張帶著輕微的歎息。

    顧餘音看了他一會兒，無奈歎聲：“能不多想嗎？我怎知道，像這樣的房子，你究竟還有幾處？是不是每一處都曾金屋藏嬌過？”

    他忍不住笑了笑：“秦太太，一個你，我都手忙腳亂了，哪還敢招惹別人？”

    “你把我比喻成了洪水猛獸。”話語隱含指控。

    “相信我，這樣的念頭，我從未有過。”摟著她，走在草坪上。

    她：“在外麵坐一會兒，空氣很好。”

    他置若罔聞：“我需要補眠。”在尼泊爾那晚幾乎沒怎睡過覺，況且坐了這久的飛機，他和她都需要把時差倒回來。

    “可我很精神。”

    “不，你也需要補眠。”不疾不徐的嗓音飄過來，而他已經打開門，拉著她走了進去……

    其實，被迫休息並沒有預想那糟糕。

    事實上，坐了那久的飛機，一直沒有落腳踏實感，雖在前往舊金山的這一路上，顧餘音一直在沉睡，但上了床，沾到枕頭，那種累卻是排山倒海的。

    秦少白去浴室給顧餘音放洗澡水，等出來的時候，就見顧餘音睡著了，睡顏沉靜，眉眼間透著疲憊。

    近前，把被子給她心翼翼蓋好，盡可能不驚醒她，俯身看了她一會兒，清雅的聲音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不是很精神嗎？嘴硬。”

    沒有喚她起床洗澡，難得見她睡得這沉，一切等睡醒了之後再。

    拉上窗簾，在她身邊躺下，感受身旁清淺的呼吸，秦少白閉目前，腦海中閃現出這一句話來。

    一棟房子，或大或，因為有了夫妻進駐，所以才能稱之為家。

    舊金山，一棟房子，一輛車，一個她，就這樣很好。

    這一覺，睡得很安寧。

    秦少白再次醒來，因為沒有光線進駐，房間顯得有些昏暗，空間內一片寂靜。那靜，靜的隨時都能夠聽到他的呼吸聲。

    是的，隻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心一凝，伸手朝身邊摸去，空空如也，於是一顆懸在那的心，開始一點點沉下去。

    懸吊的心，急促的步伐，在看到廚房忙碌的身影時，忽然歸於平寂。

    顧餘音正在準備食材，身體卻被人從後擁住，起先僵了僵，下一秒才放鬆，這個房子除了他，還會有誰。

    脖子被人惡意輕輕啃咬著，她覺得有些癢：“秦少白……”

    “嗯？”

    “別鬧。”呼吸開始有些不穩。

    “嗯。”應了聲，卻含住了她的耳垂在唇齒間嬉鬧著。

    “……我餓了。”出口，才發現聲音竟有些破碎和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