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譚肅搖搖頭，開口道：“隻要能夠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縱使忍著痛拔光身上所有的刺又有什關係？”

    顧餘音淺淺的笑，有關於婚姻，有關於男女，有誰能夠的透呢？

    那她和譚肅、楚凝一起站在落地窗前，感受著冬日的陽光，他們聊雪鳶，聊他們曾經經曆的過往，在那些逝去的青春，他們悵然若失，但是緊跟著就笑了，因為他們看到了ki和秦諾，這是每個人都要曆經的成長蛻變，每個人都不能幸免。

    譚肅和楚凝回到了s市，阿凝和餘音之間有約定，這一輩子，隻能接機，絕不送機。因為他們內心都沒有安全感，害怕分別，送機代表分離，而接機卻代表著重聚。

    他們走後，顧餘音和平常似乎沒什兩樣。?

    秦少白好像很喜歡抱著她，常常會像抱孩子一樣把她抱坐在腿上，有一次阿諾見了，人鬼大的歎了一口氣，神情淒楚：“我長這大，daddy抱我的次數屈指可數，想想都覺得辛酸！妻子和女兒的待遇果真不在一個層次麵。”

    顧餘音當時很想問阿諾，她才隻有8歲，哪來的滄桑感和感慨萬千？她試圖找阿諾談談，可是阿諾卻擺擺手，老氣橫秋道：“我明白，一切盡在不言中，你們那是愛情，二人世界容不下一粒下沙子。我和ki是你們的孩子也不能幸免。”她誇張的歎了一口氣：“我們能怎辦？放著我和ki這兩張老臉不要了，硬著頭皮使勁擠，可就是擠不進去啊！我們認清現實了。”

    顧餘音承認自己在管教阿諾的問題上一直都覺得很頭疼，她不像ki，性格完全承襲了秦少白，表麵哼哼唧唧的，其實心卻是百轉千回，到處都是岔路口和挖下的陷阱。

    她把阿諾的話學給秦少白聽，秦少白倒是笑的很愉悅。他一向很寵阿諾，他覺得阿諾外表像顧餘音，性情倒是很像他，其實他倒希望阿諾性情也可以像顧餘音一樣。

    顧餘音聽了，失笑道：“像我性情有什好，太冷清，不好。”

    “你很好。”他聲音低迷嘶啞，含著絲絲縷縷的誘惑，他似乎越來越喜歡以誘惑人了。

    對於秦少白，顧餘音越跟他相守就越離不開他，人前道貌岸然，人後……當然是跟她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喜歡纏著她，自從有了ki和阿諾之後，他們就沒打算再要孩子，一是因為她的身體，二是因為他不想再讓她受苦。

    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在床底間變得越發沒有節製，他是惡劣的，他喜歡在激情深處，看著她眉眼間，他清雅低笑：“最美的風景都在這雙眼睛。”

    這句話，幸虧是在床上，如果換成別的場合，顧餘音早就臉紅了。

    他熟睡的時候，她喜歡手指觸摸他的五官，指尖移動間，帶著點點繾綣。

    他有時候會閉著眼裝睡，在她手指來到他薄唇間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張嘴含住她的指尖，然後邪肆的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專注的看著她，唇齒卻啃咬著她的手指。每當這個時候，她都覺得這種舉動近乎糜爛，但秦少白就有這種魔力，他能把糜爛做的高雅而魅惑。

    顧餘音那一刻感受到的是幸福，濃濃的幸福，她記憶中溫暖的少年還在，而且將一直在。

    病重，顧餘音看著車窗外的人來人往，擁擠的道路，洶湧的人群，看不盡的太平盛世，萬家燈火。

    她的心境在這些年經曆了措手不及和塌地陷，她有時候跟人話，總會失神漫漫。

    顧弋一：“媽媽，你又在跑神了。”

    她聽了，會有一種蒼老的感覺，好像自己早已在毫無征兆進入了遲暮之年於。

    她偶爾坐在地毯上，翻看她和楚凝、雪鳶、蕭牧、顧含煙一起留念的照片，心總會很複雜，那些泯滅在時光的聲音總會不期然在她耳邊回響，聽著聽著，看著看著，竟會有熱淚盈眶的衝動。

    秦少白下廚，仍是她記憶中深愛的男人，卷起袖子多了幾分隨性，其實她很想此刻的他很性感，冷清的眉眼，俊逸明朗。

    他笑：“怎這看著我？”

    “想起了你第一次提著早餐站在身後給我打電話，讓我轉身的場景。”顧餘音著話的眉目清淺。

    “我幫你把圍裙係上。”她揚了揚手中的圍裙。

    “可以嗎？”

    “可以。”

    他輕輕的笑，很配合，伸出手臂。她給他係圍裙，雙手環腰，輕輕的打了一個結。

    秦少白站在那，背對著她，緊緊抿著唇，眼睛紅紅的。

    “好了嗎？”他問，聲音有些發悶。

    “好了。”係上圍裙的他，平添了幾分溫雅，她起身抱著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背，她：“少白，我很幸福。”

    他身體一僵，似乎有什東西在心內嘩啦啦作響，他手指發顫，緩緩抬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溫柔的拍了拍，眼霧氣籠罩，但卻低聲笑道：“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那晚上，他們團聚在客廳，有孩子很容易就能點燃節日氣氛，顧弋一站在火堆旁唱歌，他們為她鼓掌歡呼。

    他們都喝了不少酒，但因為要守夜，所以都提起精神，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圍著爐火，仿佛又回到了少時。

    他們講上帝，講佛祖和菩薩，每個人都在絕境中尋找生存的信仰。

    酒精麻醉著她的意識，溫暖襲身，她窩在沙發聽他們講話。有毛毯蓋在她身上，秦少白把她抱在懷，溫潤的手指撫摸她發燙的臉龐，溫情中帶著疼惜，他輕聲問她：“你有信仰嗎？”

    “有啊！”她在他懷傻傻的笑。

    “是什？”朦朧中，清冽的嗓音在她耳邊緩緩回響，如水流淌，泛起層層漣漪。

    她看著他，目光流露出淡淡的孩子氣，聲音虔誠：“你就是我的信仰，贈我現世安穩，賜我半生歡喜。”

    “傻瓜。”他目光變了，有情感在麵蒸騰發酵，他輕輕的歎，但卻把她抱得很緊，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好像可以一直這喚下去。

    顧餘音想告訴秦少白，其實上帝和佛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