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姐姐回到了家，不想把這個煩心的消息告訴給相男，想發發心的滿腹牢騷的時候，也總是背對著相男，可是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一姐姐前腳剛回家，母親那忍不住又跟父親閑話叨叨了起來：

    “這下她家輕省了，咱家這樣也換來個清靜。兩家各不幹擾。省得賠了個孫子還惹來一肚子的怨氣。這才叫牛無力拖橫耙，人無理橫話呢！”

    “那應該叫牛無力拖橫耙，人一有錢，就任性的話。都是錢惹出的禍，是他家的銀子叫他們這不講理又任性的。”

    沒想到隔牆有耳，相男此時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此時她已經胃口調正了過來，身體也慢慢的粗壯了起來，從上到下也越來越散發著孕味了。靠近父母身邊的相男，深皺著眉頭，把一腦門子的疑惑和不解寫在她那張越來越豐滿的臉上。

    “媽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和我姐是不是瞞著我，去了什地方？”

    “沒有的事，我們有什事能瞞得住你呀？我們每幹的事情都在你的眼皮底下，有沒有事你還不一清二楚嗎？”

    媽媽顯然還是不願意讓她知道，隻是聽到她話有話的口吻，起這話的時候，就像舌頭短了一截，顯得多少有些短氣了。

    “別以為我什都不知道，隻是隔牆有耳，我都聽了好幾了。你們是不是瞞著我去了趟張樹家？”

    “什事都沒有，他家的門檻誰稀罕邁呀！八抬大轎請我，我都不去！”

    母親雖是嘴硬，但是話話外，這種生硬又不友好的話調，似乎都在不留心的泄露著什。

    “隻是您不坐上那轎，怎曉得它有多重？我隻不過裝作不知道罷了。是不是張樹那筆錢到帳了，你們去要錢來著？”

    經她這一咋，母親以為她己經知道的有鼻子有眼了，知道再也瞞不住她了，隻得硬著頭皮，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女兒。

    其實相男並沒有她想象的知道的那多，她這一全盤托方，如實供述，倒是讓相男把前麵知道的東西這一下都算湊完整了。

    此時她感到有一種淒涼和無助襲上了心頭。胸口像被有人重重的擊了一拳，她一時還理不清這傷心來自何方，是自己親眼看見張樹那可憐冰冷的遺體，還是自己不顧早孕反應的孕身隻身前往，再就是無人可以代替的吃什吐什的前三個月所受的罪……隻是這一切都近在眼前，此時此刻那讓自己備感煎熬。

    隻是現在所作的一切，非但得不到別人的一點理解和體諒，連最基本的尊嚴都被剝奪了，難道真是人走茶涼，錢使情亦斷嗎？那我賠掉的不光是人走了，甚至連尊嚴也一點不剩的折損了。這到底是為什呢？難道這就是一個人的無畏付出，應該得到的東西嗎？

    她想大聲的哭，又哭不出來，眼淚不知道藏在心的什地方，就是哭不出來。胸口就像有一個千年項壓在了心底。

    她走到門口，隻放下了一句，“你們這一去，讓我今後還怎去生呀！”便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