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宥晨是這樣想的,可林蕭還有賀東臨可不這認為。因為越是看似簡單的東西,難度就越高。這是審美情趣由低到高的收斂,更是對大道至簡的一種叩問。
“孫先生,你是客人,你先嚐。”劉芒端起其中的一碗,送到孫宥晨的手鄭
“哦,好的。”孫宥晨點點頭,從碗中舀起一勺清湯。
調羹中的湯色如茶,沒有絲毫熱氣冒出,輕輕吸鼻,也聞不到任何的氣味。就這清清淡淡,樸實無華。
“真的好喝嗎?”帶著疑問,孫宥晨將調羹送入嘴邊,輕輕一抿。
“好像……好像也沒什……”孫宥晨咂巴了一下嘴,剛半句,表情立刻凝固在臉上:“這……這味道……”
從懷疑,到疑惑,再到震驚,孫宥晨的表情堪比川劇中的變臉。
似滿園鮮花在舌尖上瞬間開放,似萬千春雷在空中炸響,又如無數鐵騎在心頭來回馳騁……
孫宥晨此刻居然無法用語言來準確形容這一勺清湯的味道。
那種極致的鮮美,滋潤著孫宥晨口腔的每個角落,讓人舌頭上的味蕾都禁不住歡呼雀躍,讓人身上的每根神經都似乎微微顫抖起來……
孫宥晨曾嚐過伊朗頂級的白鱘魚子醬,在他看來,那是世上最極致的鮮美了。可現在和劉芒調製的這道清湯比起來,滋味居然不及十分之一。
並且,這種鮮並不見得如何濃烈,而是緩緩釋放,哪怕咽下許久,喉頭還會殘留著那一抹清甜,令人回味無窮。
“劉芒師傅,這道湯你是怎做的?用了什珍貴的食材?”過了良久,孫宥晨急急出聲問道。
“都是些很普通的食材。老雞、老鴨、火腿、豬蹄、龍骨等……”
“不可能吧!用這食材能調製出這樣鮮美的湯品?你是不是加入了特別的食材,比如鱘魚子醬之類的?”孫宥晨有些不信。
“真的。你來看。”劉芒拖出灶台下的大桶,揭開桶上的蓋子。這桶是吊製高湯後,瀝下的殘渣,細細分辨,還能分辨出食材原有的模樣。
“真是很普通的食材。”孫宥晨抄起一個雙筷子,在桶中翻翻撿撿:“可是劉芒師傅,就這些普通的食材,又是如何調出這樣鮮美的味道呢?”
“功夫!”劉芒走到灶上的大桶前,用湯勺舀起一勺清湯:“中國菜之所以難,就難在這兩個字。雖然也注重食材的優劣,但最主要的還是製作菜品的人,還有對其所下的功夫。”
到這,劉芒頓了頓:“就像這清湯,雖然看似普通,其實要經過十多道工序,先用火腿、豬蹄、老鴨等食材一起煲製十多個時,直到將所有食材中鮮味逼出,再用剁碎的肉糜來去除雜質,經過數次的提純,才能得到……”
“高明!如果不是親口嚐到,我調動所有的腦細胞,也想不到最極致的美味是什樣的。”孫宥晨豎起大拇指,臉上是心服口服的表情。
“所以,頂級的中國菜,可不是那些什炒雜碎能比的。”林蕭已經喝完了自己碗的湯,正用筷子夾著肚穗準備往嘴送。
夾起的肚穗在筷尖上巍巍顫顫,潔白如玉的肌理,和湯色非常相搭。
送入口中,輕輕一咬,牙齒很輕易的切開將它切開,沒有一絲常見豬肚的韌性,口感反而變得更加嫩和脆,仔細咀嚼,豬肚在吸附了清湯後同樣鮮美無比,等於讓這湯有了附著物,更加鮮上加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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