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明朗沒有料到明聰當晚上就趕回來了。她在自己房間麵聽到外麵動靜，趕緊閉上眼睛裝睡。她不想見到明聰。

    明聰在客廳跟朱玉了會話後，輕手輕腳進了明朗房間，在床邊坐下。

    朱玉低聲：“……原來一直哭，坐上車後倒是不哭了，到了家，先還要去她外婆家呢，我攔著沒讓，她哭了一會，就睡了，一直到現在，晚飯都沒有吃呢……”

    明聰摸明朗的頭，明朗強忍著沒有跳將起來，等到明聰將自己身上的薄被子掖了下後出去，她這才睜開眼睛。

    外麵客廳話的聲音不大，但夜深人靜，明朗也能聽清楚。明聰在給朱玉做思想工作，蘇村那個叫張三兒的家夥，家如何如何困難，爹是個跛子，媽腦子有些不清白，也沒其他兄弟姊妹，全家就那家夥一個全人，靠著叔伯兄弟拉扯才長得這大，也因為窮，都二十大幾了，還沒有娶媳婦等等。總之是可憐。他爹媽還要下跪來著，村好多人家都過來情，他沒有辦法，隻得將張三兒打了頓後作罷。

    朱玉多好的脾性，這會卻感覺像是吞了個死蒼蠅一樣難受。

    “他爹媽還想著要砸鍋賣鐵給我們賠禮道歉，看他家那個情況，那禮我哪收得下？”明聰歎了口氣。

    朱玉忍了會，還是哭起來了。她心肝寶貝養大的閨女，竟是隻能這樣白白被人欺負了。

    明聰摟著朱玉的肩膀，娓娓：“玉，我這心也難受啊，這口氣真是咽不下，我當時真恨不得打死他！唉！”

    朱玉帶著哭腔：“你別衝動了，要真打死了人，咱們有理也要變成沒理了，人命關，咱們還不得去坐牢。”

    “是啊，我就想著你們母女兩個，所以才忍了下來。遇上這的人家，咱們也隻能認倒黴了，總不能讓他家破人亡吧。”明聰安慰朱玉，“你別哭了，我知道你心難受，但你可千萬別當著孩子和老人的麵這樣，你爸你媽和明朗，他們這一老一的，還指望著我們呢。你沒跟你爸你媽今的事情吧？”

    朱玉搖了搖頭，“我回來後連門都沒有出過，我也不想讓他們擔心。”

    “你做的對，他們年紀也大了。朗朗今的事情也不好叫知道的人太多，雖然現在人們的想法比過去開明多了，但是這種事情出去對女孩子的名聲總是有影響。外頭閑話的可不管你事情到底有沒有發生，都是嫌熱鬧不夠大，瞎傳一氣的，這要傳開了，對咱們朗朗以後也不好。”

    “那怎辦？你們村那多人……”朱玉擔心問道。

    “我們那村跟這隔了好幾路呢，你別擔心。最多再等個年吧，到明年我南江那邊的事情應該就會上軌道了，到時候我把你們母女兩個接過去。朗朗在那邊讀高中，你在那邊照顧我們夥食。你這醫院的工作一到晚累死了，明年還是辭了，到南江那邊過些輕鬆日子。”明聰畫了好大一張餅。

    在房間麵裝睡的明朗恨得牙癢，這下朱玉原本並不堅定的心思，隻怕更是倒向明聰那邊。

    外麵的動靜已經轉向臥室，朱玉和明聰已經上了床，沒多會，隱隱約約的動靜傳過來。明朗心的悲涼更甚，想及自己的上輩子，最後因為愛上也是受製於人，一切喜怒皆隨人。如今她重活了一世，這些曾經吃過的虧，絕對不能再有了。無論怎樣，不能丟了自我，自強不息，拚搏向上才是正確的路。

    想及這，她悄無聲息坐起來，按亮了床頭的燈，拿出英語書來看。

    次日，明朗被鬧鍾叫醒。外麵朱玉已經在廚房忙開了，見到明朗居然跟往常一樣時間起床，心疼：“朗朗，怎不多睡會？今周末呢。”

    “不睡了，睡不著。”明朗完開始刷牙洗臉。讀完了英語，她出來吃早飯。明聰還沒有起來。

    “媽，我一會去圖書館了。”明朗。她不想跟明聰呆一個屋麵。

    朱玉連忙答應，仔細看女兒臉色，除了蒼白外，倒是看不出昨受到驚嚇的樣子。她心更是心疼，以為明朗將一切埋心，“早點回家啊，今中午我們到外公家去吃飯。”

    明朗腳步頓了頓，應了一聲“知道了”，轉身出了門。

    時間還早，圖書館沒有多少人。

    明朗預料數學和英語的單元考試就要來了。她覺得自己英語應該問題不大，但是數學不好，畢竟是中途撿起來的，平時雖然練習題做得比較順。但他們那練習題太單調，相關知識點的拓展幾乎沒有。定義概念什的，老師不講，自己看書都能看得懂，但要靈活運用到各類習題中，就沒那簡單了。

    沒有課外補習，隻能自己刷題，相關知識點的各種題型都見過了，熟能生巧，麵臨真正考驗才能“如有神助”。

    她看書入了迷，中間放鬆時，發現圖書館的人已經多了起來，自己身邊也坐了個十六七歲的學生模樣的，見明朗抬頭看他，還微微笑了笑，問：“看什書呢？”

    明朗性格並不是個開朗的，把書皮翻過來，讓對方看。

    “重難點解析……你今年初二？”對方又問。

    “嗯。”明朗含糊應了一聲，就不話了，埋下頭開繼續看書，看了會，感覺不對勁，一抬頭，這才發現，對方不知道什時候竟是坐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