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期中考試時的風平浪靜, 南江一中對期末考試成績的公布則有些張揚了。直接以紅紙黑字大字報的方式將每個年級前五十的姓名班級張貼在學校的公示欄。高一（六）班明朗的名字於是直接出現在了最上麵的位置。在班級那一欄, 幾乎一色的一班二班中，打頭一個六班就像是個無比鮮明的異類，誰也沒辦法忽視。

    明朗默默看了一會後, 又默默轉身離開。她覺得自己肯定又在學校出名了, 還沒有走多遠, 身後的議論聲就響起了。

    “那個，就是高一（六）的明朗？”

    “噓，就是她！”

    “長得還可以……”

    “你聲點，你不知道嗎？聽人家是高三燕雲飛的……”

    到她，自然免不了扯到燕雲飛。明朗覺得燕雲飛這擋箭牌好用是好用，但老這用著，也不好。不過好在他馬上就要上大學了。那是另一番地，他很快就會有新的夥伴和真正的愛情。

    他們在路上就遇到了也要過來看紅榜的燕雲飛, 燕雲飛恭賀她期末取得優秀的成績。明朗笑盈盈：“同喜同喜。”燕雲飛的名字也出現在了紅榜上，高三（一）第二名。

    同來的謝南庭也榜上有名, 他將謝南華揪一邊, 拍著肩膀：“要努力啊。”

    謝南華恨不得要咆哮起來, 這一起的幾個人就他落了榜。燕雲飛和他哥那倒沒什好的, 可明朗跟他一起升的高中, 中考成績還沒他好, 就這半年功夫已經遠遠將他甩後麵了！要地上有個洞, 他肯定會一頭鑽進去了。

    這不拚命真不行了。

    馬上就要下半學年了, 高三的寒假隻有春節附近的十來, 燕雲飛等人也是課間休息的時候，聽紅榜出來了才跑來看，現在還得趕回去上課。

    時間緊了，他們都沒有多想，就在路旁邊站著話，經過的同學，指點的有，議論的也有。幾個人都有些不自在了。明朗正要跟他們再見。教室那邊又過來好幾個男生，領頭就是大家都認識的熟人高二（四）班的宋子文。

    “喲，這新娘子和新郎官就這聊上了啊。”宋子文一邊過來，一邊敲著飯碗。

    他們上高二，明年就要升高三了，學習也緊張，所以這放假往後又拖了幾，隻不過沒現在的高三緊張，這幾個人又都不是守規矩的，最後一堂課因為是勞動，他們就沒打算去，準備上食堂來搶位置吃飯了。

    明朗先前還沒有聽明白他話的意思，等那邊幾個晃悠到紅榜下麵嘖嘖笑時，她明白過來了。這是將她和燕雲飛榜上都有名的事情亂套在結婚典禮上麵。

    燕雲飛看一眼明朗後，指著宋子文道：“你他媽是不是還想挨揍？”

    宋子文頭一揚，“燕雲飛，你別以為老子怕你了？你自己敢做，怎就不敢當了？都不讓人啊？你以為學校是你家開的？”

    燕雲飛想打架了，被謝南庭一把抱住了，“別衝動了，你也不看看現在什時候？咱們今可不占理。”口頭歸口頭，誰要是先一個動手，絕對是要倒黴的。

    明朗也勸。幾個人一起拉著燕雲飛到一邊去了。經過了這一鬧，上課的時間也快到了。燕雲飛對明朗：“那龜孫子的話，你別往心去。”

    明朗點頭，催促燕雲飛快走，上課要遲到了。跟燕雲飛等人分開後，明朗又跟謝南華在宿舍樓下麵揮手再見。回到宿舍，衛生已經打掃完畢了，同宿舍的同學都在考試成績的事，明朗一進來，都住了口。黃燕抱住明朗的胳膊，一個勁感歎她好厲害，還邀她再次去她們家。

    明朗拒絕了，她一來不想再見到楚軒，二來馬上就要過年了，蘇栓子要回家，她們家店子這期間肯定會很忙，她得過去幫忙。

    衛生做完了，就是散學典禮，全班都要到操場上去。高一（六）班的班主任周老師將明朗叫到班級隊伍的最前列來，聲跟她了上台領獎的相關事宜。這年級第一自然也是有獎勵的，作為年級第一的明朗不僅在有成績上獎勵，在班級麵還拿了二個獎。這些都是上台的。

    以往每年的年級前五十幾乎都會被競賽班和平行班包攬，即便是有一二個普通班殺進去的，那名次也不會很高。而今年的高一新生第一個學期就有人打破了這個慣例，直接將一溜競賽班和平行班的尖子生班全踩在了腳下。

    入學考試勉強排在中不溜位置的一名新生，期中考試就殺進了全年級第五十之內，話那時周老師有些不敢相信，一二次考試的偶然性實在太大了，所以他心雖然高興，也沒敢外，怕是曇花一現。結果到了期末考試，各科的分數都出來，他當時就驚呆了。明朗的各科成績與班上第二名的總分足足有七八十分的差距。從學校教務再拿到全年級的排名。好家夥。年級第一。

    高一各班的好幾個班主任都不相信這個排名，尤其是兩個競賽班的班主任，直接要求查卷！

    明朗語數外三門主課的試卷當眾被翻了出來，有負責主課帶教的老師一題題往下看，除了最有爭議的閱讀理解和作文上還能爭一爭，摳些字眼和用詞，減個分把二分外，其餘都毫無爭議。

    恰好初中部的教務主任張主任過來串門子，聽到他們的爭論，也湊過來看，看了一會兒後，長長咦了一聲，：“這個學生我有印象！”

    周老師心還有些發毛，他可是知道明朗在班上的風評不太好，有同學在傳她早戀，還有同學告到教務那，她將人家高三的好幾個女生堵廁所揍了一通，要不是管教務的白主任跟他關係默契，將告狀的幾個平時就喜歡搞事的女生教育了一番，又跟他通了氣，這事還不知要鬧成什樣子。

    周老師於是：“你管初中嘛，高中這邊的你能有什印象？”

    其餘幾個班主任可不想由著他這打諢將事情揭過，連忙問張主任緣故。

    張主任敲著桌子：“我要是沒有記錯，這個叫明朗的女生應該是柳鎮中學的！但，她不是今年應該上初三嗎？”

    辦公室一堆老師都懵了，當初分班時都是按照入學考試的分數加參考中考成績開扒的，當然也有個別關係戶，幾乎沒誰留意學生的學籍問題。這該上初三的跑高一來是個什情況？

    高一（六）班的周老師也不知道情況，他管那班上有五十來號人呢。明朗成績好，他就多看了幾眼她的資料，隻記得確實是柳鎮中學升上來的。

    地方能到市讀高中的少，他當時是將其成績不錯，歸於學生平時刻苦認真的緣故。講實話，明朗這同學，確實認真刻苦，有好幾次他大清早五六點鍾起來晨練買菜，看見明朗在學校樹林那邊讀英語，還擺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勢。

    “把那學生的資料找出來看看！”有老師在催促了。

    眾目睽睽之下，周老師隻好將明朗的資料翻出來。十幾個腦袋圍過來。

    張主任指著：“我就嘛，她沒讀初三，直接就參加中考了！好家夥，居然還考了489分！厲害真厲害！”

    在場的老師都不是沒見識的，跳級生大家都知道，當老師的都希望自己手底下能出人才，眼睜睜看著這一個好苗子就這被他們冒過去，二個競賽班三個平行的班的班主任差點嘔死。

    周老師心情完全顛了個倒，主動問張主任是怎認識的明朗。

    “去年初二的奧數競賽，你們都知道吧？咱們學校有一個拿了省二等獎，學校還開過表彰大會呢。但咱們市麵還有個一等獎，你們都不知道吧？就是這個同學！明朗！”張主任十分肯定的，“我當時還跟李學明過，看能不能把人給挖過來呢，嘖嘖，真不錯，你們看看這中考成績，也就物理和化學稍微差一點，語數外可是不弱啊。”

    一等獎全省也就三個，這換哪都是老師們的驕傲。周老師連忙翻明朗資料榮譽那一麵。省奧數一等獎的記錄清晰無比，還帶有學校的戳章。

    這下弄明白了。高中部教務白主任笑著道：“你你們，都不是第一年帶學生了吧？用得著這計較嗎？學生的分數是可以反映我們老師的教學，但學生個人的素質也是至關重要的嘛，考多考少，都是一分辛苦一分汗水來的，都值得尊重。依我看，這二三分也不用扣了。扣了也是第一名。你們剛好可以拿這個成績回去激勵一下各自班上的同學。”

    教務主任都這了，競賽班和平行班的班主任都沒吭聲了，真要怪，隻能怪他們自己眼拙，把一根好苗當壞筍丟給別人了。當初分班可是由著他們先挑的。

    周老師則拉著張主任問初二奧數競賽的事，張主任將自己知道的都了。這不是什光彩的事兒，當初他們學校有二十多個人參賽，柳鎮中學隻一個，還是來蹭車的，結果打好大一個耳刮子，人家一個就拿了全省一等獎，他們二十多個才拿了一個二等獎，現在初三競賽班的李老師到今還覺得臉上沒光呢。那一路上過去，他可是盡在人家帶教老師麵前誇自己了。

    不過，好在這優秀的人才最終還是來了他們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