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虎：“你呀就別怪了，咱們不能老將朗朗關象牙塔麵, 她現在也不了。”他年紀一比一老了, 這世界是什樣，雛鳥遲早要麵對。他倒是覺得燕重陽做得很好, 實在是明聰比他想象的更狠, 這一不留神, 就差點又栽他手上了。

    安悅秀也是心有餘悸，歎氣：“這怎就擺不脫了？難道叫了警察來也不管用嗎？”

    朱虎搖頭：“警察抓人也都講個證據，沒憑沒據的，他們也沒有辦法。”

    明朗低著頭，沒有話，她先前也覺得燕重陽既然知道是誰動了他們家怎就不找警察，而是就這自己找上門？等將全部經曆捋一遍了, 她也明白過來, 他們都沒有證據，純屬上門使詐的。要走正常渠道, 真把人證物證都找到，黃花菜也涼了

    朱虎問朱玉：“你打算怎辦？”

    朱玉抬頭：“我明就把貨拉回來, 咱們店下午開張！”

    朱虎點頭, “明聰他肯定還有下招的, 咱們得心了。”

    到了第二，朱虎和明朗守店, 朱玉和謝滿福將貨拉回來, 幾個人滿了大半, 貨該擺架上的擺架上，該堆庫房的也歸了位，下午放了一掛鞭炮，新的一年正式開張了。

    朱虎沒有料錯，到了這晚上的，明聰就提著禮來敲朱家的大門了，明朗開了門，不等明聰開口，就將他連人東西一並摔了出去。

    明聰看著緊閉的大門，再想想剛才挨得那下勁道，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門口人來人往，不遠處還停著一輛豪華轎車，他倒是不好意思緊坐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灰，提著東西走了。

    路邊上停著車，車窗搖了下來，一張俊朗的臉看過來，微微笑了笑後，架上了墨鏡，開走了車。

    沒多會，朱家的大門又打開了，明朗裹著一件軍大衣出門了，來區門衛敲了敲窗。門衛房原本在看電視的大爺探出頭來，笑著：“喲，是明朗啊。”

    “劉爺爺新年好。”明朗笑著。

    劉爺爺笑點頭，“你也新年好啊。”

    明朗指著明聰的背影壓低聲音：“劉爺爺，下次那人要再來，您可別放行了，他坐過牢，是個有案底的。”

    劉爺爺也是退伍的老軍人，最是注重紀律嚴明了，表情都嚴肅起來。

    “不過，他剛才，他是你……”

    “他是不是自己是我爸爸？”

    劉爺爺點頭。

    明朗冷著一張臉：“我媽已經跟他離婚，劃清了界限。劉爺爺你下次別聽他騙了，這人最狡猾了。”

    劉爺爺聽得一頭霧水，但明朗憎惡的表情不像作假，他守的是這一區的大門，自然也要聽區住戶的意見，於是點頭承諾：“你放心，下次我絕不讓這個人進來。”

    明朗滿意走了。春節期間店生意火爆，預料當中明聰要找麻煩的並沒有來。明朗悄悄問謝滿福。她現在可是不敢真拿人當一般夥計使喚了。謝滿福笑低聲：“那邊現在自身都難保了，聽被人告了，警察正查著呢。”

    “真的假的？”明朗不相信。明聰可不是個傻的，這才出來沒多久呢。他們找上門，他都忍著夾緊了尾巴未發作，怎沒二還是被警察找上門了？

    “我騙你做什？”謝滿福笑著。

    明朗想來想去，直覺明聰的事恐怕與燕重陽有關。初四朱家開始給親朋好友拜年，先去了餘成海家，接著又去了市政府大院。燕雲飛難得放了假，正窩房間蒙頭大睡呢，聽了樓下喊明朗來了，趕緊穿衣服洗臉，收拾清爽了下樓。看見明朗正跟燕重陽話，燕重陽消了個蘋果遞給她。燕雲飛壓下心冒出來的丁點不舒服，一屁股坐明朗旁邊，算是插兩人中間，問：“你們什呢？”

    明朗正在啃蘋果，一雙黑漆漆眸子像是水洗過，紅唇嬌豔欲滴，含糊問：“你們什時候上課？”

    看見這樣的一張臉，燕雲飛瞬間就忘記了自己問的話，苦惱：“十六就要上課了。”

    話題就這被扯開來，燕重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聽他們學校的事情。中午朱虎明朗留這邊吃了飯。明朗因為得到了消息，心情好極了。

    初八警察就找上門來，再次問他們家店子貨丟了事情。這個大家都統一了口徑，是地歌舞廳北幫忙拉回來的，至於他是怎找到的，他們一概都不知道。反正將事情全推給明聰那邊。

    警察走後，朱玉問朱虎：“爸，這到底怎回事？”

    剛警察盤問時，朱虎不住在旁邊打煙套近乎，從一個比較熟的那得了些消息。

    “那邊啊，被人告了。”朱虎臉上的笑都壓不住了，“估計是窩鬥吧。”與他相熟的，透露的也不多。對他們而言，總之是好事，才從監獄出來的明聰就遇了這樣的事，不管怎著也夠他頭疼了。

    謝滿福衝明朗眨了眨眼睛，明朗不禁笑起來，店恰好進來了人，看見豔若朝霞的笑容，腳步都不由得輕緩了。朱虎心情好，笑臉問：“這不是楚老板嗎？新年好啊。”

    楚軒也笑著拱手：“老爺子新年好，生意興隆。”他穿著中式服裝，原本就顯嫩的臉倒添了穩重和儒雅，看著就讓人覺得可信。

    新年的吉祥話誰都不會嫌多，朱虎笑的，：“上次楚老板的事情，我們回家考慮過了，咱們地方店的，新東西又不懂，還是算了。”這事他已經打電話回絕過一次，這次人又上門，朱虎不知道原因，依舊舊事重提了。

    楚軒臉上的笑絲毫不減，“這事是我考慮不周，老爺子已經清楚了。”他這次是另有事情，也是與朱家合作，拖他們代銷品牌運動器材。這個並不是高端產品，而且有固定受眾，做好了，名聲打響了，幾乎是有萬利而無害。

    朱虎和朱玉都很感興趣，談的興起了，得知楚軒也是本省人，隻家不在這，朱虎便邀人回家吃飯。剛好中午了。大過年的，一個人在外麵吃飯冷冷清清。他們家人多，不在乎多添一雙筷子。

    楚軒落落大方推拒了，留下了名片就走了。

    朱虎不禁感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這點年紀就做出這番事業來。”

    朱玉也對楚軒印象好極了，覺得他無論談吐形象都不錯。明朗心則有些不以為然，隻是她的感覺沒法出口，因為楚軒的表現確實無懈可擊，她不能因為曾經經曆過，但現在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否定一些事情。

    無論上一世還是現在，楚軒一直都是極其努力且認真的，眼光的卓越也鮮少有人能及。發財的機會放到了麵前，沒有錯過的道理。對此，她也沒二話。在楚軒車開走後，她伸長脖子看了好一會，感概：“咱們家要是也有一輛車就好了。”

    朱玉笑起來：“你這沒錢就開始享受了啊，這種想法可要不得。”

    朱虎笑一陣，豪氣：“好，咱們再辛苦一年，爭取買輛車。”有車也好，出行方便，省下來的時間就是金錢。

    晚上關了店門，一家人圍一桌吃飯，起楚軒的提議，都覺得不錯。於是第二朱虎便給楚軒打了電話。十五一過，他們家店子就專門清理了一塊櫃台出來，擺上了籃球羽毛球書包文具之類的東西。

    正月十七寒假結束，要返校了，明朗換了一聲運動裝，背了自家的新書包騎著自行車上學，一路上收獲不少目光。中午學校食堂吃飯，燕雲飛謝南庭兄弟倆都坐過來，明朗將他們家店賣文具運動產品的事情了。

    這個燕雲飛自然打了包攬：“你放心，以後我衣服書包都在你們家那買。”他是校籃球隊的，今年的高中聯賽，高三雖然都被扒開出來了，但教練員那，他還是能得上話的。明朗家的生意，絕對是要很好照顧的。

    課間休息時，燕雲飛就跑教練員辦公室了。南江一中高中校籃球隊的教練員也隻有二十四五歲，姓宋，才結婚沒多久，帶著燕雲飛他們從高一到高三，彼此之間不像老師倒像是哥們了。燕雲飛勾了肩膀了明朗家的事情，交待：“一定要多照顧啊。”

    宋誌剛：“你這事我還真沒辦法照顧。昨兒我們教務才找過我，咱們學校操場上好多器材年限太久，都要換。已經有讚助商找過來了，無償讚助更換，但今年學校的校服包括籃球隊的一切物資都要統一從讚助商那邊進購。”

    這是學校的大方針，肯定沒辦法更改了。燕雲飛想起自己給明朗打的包票，覺得臉都沒地方擱了。但也得。總不能讓人揣著希望等失望。

    下午放學了，他等在明朗他們大樓下麵，看見人後，拉到一邊紅著臉。

    明朗倒是看不出有多失望，笑著安慰燕雲飛：“你已經幫了我不少忙了。”

    兩個人一起到食堂吃晚飯，因為話誤了點，食堂已經沒多少菜了。燕雲飛越發覺得愧疚，心想著這開學還沒有兩，他們溜出去吃個飯，心一點別被抓著，遲到幾分鍾老師也不會狠批。

    明朗笑著：“別出去吃了，我還想著減肥呢。”

    燕雲飛瞟一眼麵前姑娘，仿佛是個生的衣架子，即便是毫不起眼的校服穿她身上，也能一下奪了人眼球。

    “減什肥？”他忍不住低聲嘟噥。

    明朗已經拉著他到了窗口，將剩下的菜一樣要了點。兩人對著坐了。燕雲飛將品相還湊合的挑了些放明朗碗。明朗笑著伸手蓋了自己碗，“你別再給我，給了我，我也吃不了。”

    正著，從樓上下來幾個人。明朗聽到腳步聲回頭，下來的她都認識，學校高中部初中部的兩個校長，高中部教務白主任和財務黃主任以及晨光電子的大老板楚軒。

    迎著楚軒有些僵硬的目光，明朗還扯出個笑臉來。

    教務白主任在話：“這就是我們學校的食堂了……”

    人走後，燕雲飛問：“剛那人你認識？”

    明朗知道他問得是楚軒，因為那堆人麵就他一個不是學校的。於是點頭：“認識啊，找我們家店合作的就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