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石等人自然不知道穆爾紫煙做了什,衝入軍卒群中,便沒有一絲閑暇他顧。
北氐軍卒都是尋常人,但越來越多的軍卒聚集過來,便成了一片絕對不尋常的刀槍海洋。
路小石背著叔齊,神念又受到壓製,隻能用雙腳將不斷刺下的長槍、不斷劈下的彎刀一一踢飛。
老張一手摟著叔喜,一手左右拔拉,倒顯得有些遊忍有餘。
二人配合默契,又比軍卒身手強太多,倒也在一片槍聲刀光和慘呼聲中闖出數十步。
許吾浪當然不會是穆爾紫煙看到的那樣文弱,他衝入軍卒群中便奪得一把彎刀,麵無表情地揮動著,每一揮刀都會彈飛數隻長槍或隻把彎刀,不時還有斷臂飛起、鮮血衝升,也緊跟在路小石二人身側。
蘭子君和母勇、秦龍三人本是護在路小石另一側,起初還算所向披靡,顯示了忘形境強者的風範,然而周身的長槍和彎刀越來越密集,前行越來越艱難,漸漸便落在了路小石等人身後。
老張一拳將一名北氐軍卒打變了形,順手奪回軍卒手中的長槍,又沒有停頓地橫掃出去,將十數軍卒掃得倒飛出去,為三人贏得短暫的一個空隙。
路小石得空一瞟,見蘭子君三人落在身後,眼看要被北氐軍卒隔斷包圍,急得大喝一聲:“老張,殺回去!”
老張沒有遲疑,長槍再一橫掃,又將準備將他們和蘭子君三人隔開的十數名軍卒掃飛。
蘭子君三人趁機縱身一躍,與路小石等人匯合。
經老張突然一發威,北氐軍卒的氣勢頓時弱了些,手持長槍彎刀圍著他們,卻沒有再逼迫上來。
路小石等人也不再衝擊,抓緊時間調息。
“喜兒。”
叔齊突然開口道:“給爺爺一起唱《歸去來》吧。”說罷便吟唱道:“野有草兮槽有料,彼自樂兮吾自笑……”
叔喜被老張摟著左衝右突,早有些頭昏眼花,聽到叔齊說話後卻沒有遲疑,小嘴一張便跟著唱了起來。
一老一少兩道聲音,出奇的一致,歌聲並不如何嘹亮,但卻極有穿透力,飄過無數軍卒的頭頂,遠遠隱沒在夜色中。
歌聲乍起,路小石不由自主地想起幾個幼年時流浪的畫麵,回過神來後趕緊穩住心神,而眼睛不經意一瞟,竟發現周圍的北氐軍卒似乎都有些迷茫,像是在回憶什。
路小石心中一喜,雖然不知道這歌聲有什古怪,但卻知道此時是一個千載難適的機會,便想再次衝擊敵群,但右腳剛動又緊急收了回來。
與此同時,遠處響起雷鳴般的馬蹄聲和嘶叫聲,緊接著便是無數北氐軍卒的驚呼聲和慘呼聲。
戰馬!
分布在軍營的北氐國戰馬,像是瘋了一般直衝過來,不管是麵對人或帳篷,還是麵對彎刀長槍,竟是絲毫沒有避讓。
這些戰馬在如海一樣的北氐軍卒陣中衝出一道道水痕,有被長槍刺中的,卻仍然向前衝出數步才倒下,有被彎刀砍中的,則嘶聲長啼、四蹄離地。
北氐軍卒也多有躲避不及者,或被戰馬直接撞飛,或被戰馬踩踏於地下,甚至有被馬胸前插著的長槍給反刺倒下的。
不知是場麵過於震憾和詭異,還是這些戰馬發起瘋來就和赤烏馬一樣快,感覺才幾個眨眼的功夫,竟有數匹戰馬衝到了路小石等人的眼跟前。
歌聲戛然而止。
路小石已不需要再去理解歌聲戰馬的關係,瞟著迎麵而來的一匹戰馬便縱身而上。
老張和許吾浪也不身弱,各自搶上一匹戰馬。
蘭子君三人見路小石已策馬衝出數步,心中稍鬆的同時也就著近處搶馬,隻是此時有些戰馬已經衝過,有些則還未到,三人隻有兩匹,由秦龍和母勇共乘一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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