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srip&g; 旁邊的人還緊閉著雙眼,眉若靜默的鴉羽,沉靜似水,昭然的心陡然開始向下沉,一種脫力感從心底升起。
“爹。”陸扶了他一把,他看著九如道,“您放心,他是活著的,隻是……他的大腦引不出來的思蛇。”
“引不出來思蛇。”昭然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這是一雙根骨細長的手指,可以想像假以時日長出來的修長的十指,但上麵的肌肉飽滿,不是自己的那雙枯瘦的爪子。
旁邊的陸低聲道:“爹……你正在消失,沈方寂願意與你交換身體,而且他的身體能百分一百接受爹的思蛇,我隻好按照他所的去做。”
昭然看著自己的手指默然不語,陸忐忑地道:“他帶走了爹你埋在他園子的那個竹筒,……是報酬。”陸見昭然低頭不話連忙道,“爹你放心,那隻是權益之計,我一定會想辦法將那半塊令取回來的。”
昭然輕輕搖了搖頭:“那本來就是他的。”
沈方寂放棄了跟自己融為一體?昭然看著自己細長的手指,將它張開,仰起頭,陽光從樹梢間打在了他的臉上。
而枝間原本懸掛著的人頭果子也好像在一息之間都消失無蹤了,他站起了身俯視著山下,陸道:“昨日山洪暴發,下麵的書城都被淹沒了。”
昭然轉過頭,隻見孟承所占據的那塊黑色的土地比這沉睡之前似乎又大了數倍,直迫他們所在的樹林。
他低下了頭,又看向了九如,他在想他來到這做什?
書城毀了,取而代之的是下麵空無一物死後之地。
也許沈方寂是對的,他總會害死九如。
是他害死了他。
他來到這究竟是為了做什?
他們的相遇,他究竟給他帶來了什?
陸又抬頭了一句:“爹,我在你原本的身體做了一些手腳,沈方寂用不了太長的時間,你總有一,可以再把自己的身體取回來。”
昭然輕微地失笑了一聲,其實那副身體是被陸壓縮過的,永遠也長不大,十年之後,沈方寂就會離開。
九歲秀才不是他,而是沈方寂。
他的目光投向了孟承與沈方寂。
“嗯……”那邊羊晚道長嘴發出了一聲囈聲,陸連忙輕聲地道:“他們就要醒了,我去抽走他們一部分記憶。”
是的,陸抽走一部分羊晚道長的一部分記憶,這樣他們就不會想起沈方寂跟自己交換身體的一段,因此他會以沈方寂的名義進入落子峰。
沈方寂把一切都料到了,他會保持靜默,因為他需要時間,需要身份,需要這些來想辦法走回來原來的那條路。
走回那條能在原處與九如相遇的道路。
昭然靜靜地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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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晚道長最先醒來,他果然絲毫想不起來被沈方寂出賣的那一段,還頗為欣慰地道:“多虧方寂機靈,要不然我們可能真要被困在那人頭樹上出不去了。”
昭然看著羊晚道長,他如果是沈方寂,此刻該怎回答。
是了,他要畢恭畢敬地微微傾首:“師傅,我也是碰巧這才能解大家的圍。”
橫生還是橫生,孟承也還是孟承。
隻是橫生醒來了,孟承卻沒能睜開眼睛。
昭然微微一笑,既然孟承就是長大的沈方寂,沈方寂又怎會讓橫生使用這副身體。
橫生好像也沒有意外中那憤怒,隻是靜靜地看著好似在沉睡中的孟承,然後抬起了眼眸,充滿了慎恨地看了一眼昭然。
昭然笑了,沈方寂真是臨走還給自己留了個鍋來背,他好似料定了昭然不會,因為了等於泄露了他不是沈方寂本人。
他走過去蹲下身看著橫生,輕扯了一下嘴角:“你恨錯人了。”
橫生看著眼前的眉眼,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孟承,有些恍惚,可是那瞬間,他睜大了眼睛:“是,是你……”
昭然沒有再看一眼橫生,而是站起了身,那邊傅跟羊晚正站在九如的身邊。
他又走到了九如的身邊,見羊晚道長深皺著濃眉:“師傅,先生該怎救?”
九如一定是有救的,而救他的人多半是眼前的羊晚道長。
陸瞧了一眼昭然,低聲道:“聖人此刻的情況,他的大腦引不出任何思蛇……”
“卜氏的思蛇?”傅感興趣地問了一句。
陸點了一下頭:“人的想法可以用思蛇導出,白清醒的時候多些,晚上沉睡的時候少些,但是像聖人這般完全無法導出,隻有一種人……”
傅問:“哪種人。”
陸又看了一眼昭然,然後才低頭輕聲道:“活死人。”
羊晚道長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聖人的身體不能留在這,先隨我帶上落子峰吧。”
他回過頭來看著昭然道:“方寂,你也收拾收拾,隨我上落子峰吧。”
“好。”昭然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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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陪著昭然走了一趟書城附近,從城逃出了很多人,都在郊區呆著。
昭然找到了被陸安置在農莊柱子跟蘇氏,走進蘇氏的房間香煙繚繞,蘇氏跪在蒲團上,虔誠地轉著手中的佛珠。
過去佛……
昭然平視著那尊佛像:“過去真得比現在重要嗎?”
蘇氏沒有抬眼隻是道:“沒有過去,怎會有現在。”
“可是過去在哪?”昭然低頭看蘇氏,她麵色比之前看見的還要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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