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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恍若無事, 平靜地：“好。”

    她用父親以前的工具繩，勾住通風窗的一排粗釘帽, 雙手勒住繩子兩端攀上窗口。

    “明你還會來嗎？”他忽然開口，語氣有點不安。

    許溫嵐這時發現房屋的二樓亮了燈, 恰好是她自己的房間, 連忙翻身從梯子爬下，扔下一句話：“看情況吧。”

    怪她找人太過心急，出門來忘記鎖門，所以不能在外麵逗留太久。

    她在走廊拐角處，迎麵撞上許任文, 裝作吃驚的問：“哥, 這晚了你還沒睡？”

    許任文一臉嗔怒：“你跑哪去了？”

    許溫嵐揚了下手的水杯：“去廚房用奶鍋熱了杯牛奶。”

    許任文麵色緩和了點：“你喜歡下樓喝水的習慣，還是跟孩子似的。我現在每晚打完牌睡覺前, 都要看看你有沒有反鎖臥室。”

    許溫嵐問：“有必要嗎？”

    “這隻有你一個女生。”許任文放低聲音, “做哥哥的總得看著你，快點回屋睡吧。”

    許溫嵐咬咬下唇, 在隻言片語，嚐到被物質的洪流衝淡後，一絲絲久違的親情。

    他哥在湖島陪她長大的歲月，一直是聽父親話的壞男孩，後麵跟外麵的混混壞了, 變成嗜賭如命的亡命之徒, 即便是他心態變了很多, 袒護這個妹妹的行為一成不變。

    躺回被褥，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總浮出那輕柔的話。

    “你明還會來嗎？”

    他問的時候，那語氣像討要糖果的孩童，為了最渺的渴求而已。

    她突然很後悔那回答了。

    ……

    關押方奕暘的倉庫，除了送飯的時間，整個一都是鎖上的。

    許任文不再允許她去幫倉庫，自己和胡飛攬下送飯的任務。偏偏這兩個男人打牌，送飯從不盡心盡責，以前輪到他們送飯的時候，時常晚幾個時才送，或者壓根把事給忘了。

    許溫嵐路過倉庫，目光掃過緊閉的鐵門，腳步在原地停滯片刻，又假裝若無其事的離開。

    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在同一樓層，還能名正言順的探望他。現在倉庫一堵沉重的鐵門，仿佛把他們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知道他在麵怎樣，半夜睡覺會不會冷，過了飯點會不會餓，是不是過得度日如年？

    要是把她換做他過這種幽禁的日子，沒書本和田園打發時間，很可能幾日就要發狂了。

    在胡思亂想之時，一隻手猛地拍了下肩膀，她萬般驚愕地轉過頭，見湯池滿身泥濘的立在她眼前，胸口起伏微微喘著粗氣。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湯池大聲跟她道歉，“我來的太急了，對不起。對不起……”

    許溫嵐感覺得出，此時的湯池不太對勁，擔心地詢問：“湯池，發生什事了？”

    湯池緩了口氣，懊喪地揉搓眼皮：“我爺爺的畫不見了，怎辦，我爸媽知道要殺了我的。”

    “是你放在湖島的那幅？”許溫嵐同樣吃驚，“那你放回保險櫃了，是什時候發現不見的？”

    湯池磕磕巴巴地：“就是今早發現的。爸媽在新家設計個地下儲藏櫃，決定把爺爺沒賣出的舊畫收藏進去，我就自作主張的帶佳琪來湖島度假遊泳，順便把那張遺留的金絲猴帶回去，誰知道那幅畫不見了……”

    他越越急切，眼珠布滿血絲，眼角還滲出淚水，迷惘地找不到北似的。

    許溫嵐安慰他：“別急，我們先想辦法。”

    許任文恰時出現，右手提著一份鐵飯盒，大步朝湯池走來：“湯池，那怎搞得衣服一身泥？”

    湯池歎息一聲：“還不是因為佳琪，她跟我吵著要回去，結果發現快艇的發動機壞了，她氣得把我推進坭坑，弄得我衣服褲子全是泥巴。”

    許任文笑了笑：“你女朋友脾氣倒蠻大。”

    湯池：“我實在沒辦法了，許大哥，你們的船在哪，我借一下明就還你。實在找不到畫的話，我隻能選擇報警了。”

    許任文抬起眼眸，直直看著他：“你要報警？”

    湯池被他盯著莫名發麻：“那畫賣出去很值錢，警察肯定會受理的。”

    許任文陰陽怪氣的：“是啊，真可惜啊，那好的畫。”

    許溫嵐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連忙對湯池：“你先回家換身衣裳，畫的事咱們待會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