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遙恨透了自己日益柔軟的性子，因此才會由著季夜凜這般拿捏。

    雖然她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男人與她深愛的男人除了皮囊，沒有一處相似之處，但她仍是強硬不起來。

    “我不想同你這些，我隻想知道王爺到底得了什病，想不想治好，旁的無須王爺操心。”

    季夜凜淡淡掃了眼白遙：“你懂醫術？能比禦醫還厲害？”

    口中的鄙夷之意再明顯不過。

    白遙佯作淡然地點點頭：“嗯，略知一二，既然王爺的病禦醫都治不好，還不若死馬當作活馬醫。”

    季夜凜惱羞成怒：“你敢本王是死馬？”

    “什症狀？”白遙懶得跟他拌嘴，費力又不討好。

    ……

    沉寂片刻，季夜凜緩緩開口道：“白還好，一旦入夜後全身便會渾身冰冷無力，身體猶如千萬隻螞蟻在爬，又疼又癢，身上的肌膚……潰爛化膿，輕輕碰觸也會疼痛難忍……連禦醫亦無計可施，許是中了某種蝕骨寒毒。”

    白遙一聽急得差點咬到了舌頭：“你身上的皮膚潰爛化膿了？”

    原本有些不悅的季夜凜見到白遙極度關心的神情心情倒是好上了幾分，淡淡應道：“嗯。”

    白遙想起夜冥提過的，白靖鴻練的武功非常邪門，需要以毒攻心，不定就是先前遺留下來的毒根。而他每晚渾身冰冷無力，應當與逆轉經脈有關……然而她隻不過識得一些草藥，對這些病理一竅不通，隻能試試看依靠靈泉水的力量能不能治愈了。

    “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看看傷口。”

    聽到這樣放肆大膽的言論，季夜凜不由地脫口而出：“什？”

    “別廢話，快脫衣服，我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介意什？”白遙回了一記白眼，又聲地嘀咕道：“又不是以前沒看過。”

    季夜凜挑挑眉，對於白遙的話不置可否，抬起雙手，望了白遙一眼：“寬衣。”

    “什？”白遙愣了愣。

    “本王讓你來寬衣，莫非還要本王一個病人親手來寬衣解帶？”

    得好像有那幾分道理……不，是歪理。

    白遙心思百轉千回，雖然白靖鴻沒有被人伺候過，但季夜凜不同，許是真的不會寬衣解帶，又不好他們兩個在場的情況下把丫鬟喊進來為他脫衣服吧？

    想到這，白遙已經打算認命了，先是心翼翼地將季夜凜的外衣脫了下來，才發現這般炎熱的夏，季夜凜除了外衫，身上還裹著嚴嚴實實一層紗布，紗布下隱約可見多處滲血和黃色的濃液體……

    白遙讓季夜凜坐在床邊，難得溫柔地叮囑：“如果疼就告訴我。”

    雖然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當白遙心翼翼地拆開一層層紗布，見到那鮮紅刺眼、潰爛流膿的皮膚時，仍嚇得心驚膽戰，隻覺得心都快疼死了。

    他忍受了這多痛苦，為什不早些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