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很涼，我嚇得更厲害，一瞬間我想起了在楓林鎮時看到的那些屍體。

    “我肚子……疼……去……去叫春桃……”娘親斷斷續續地道，還不忘安慰我：“雪兒……娘……娘沒事……別怕……”

    我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跳下去，直奔門口，一邊跑一邊高聲叫春桃。整個鳳棲園都被我驚動了，很快燈火點亮了整個鳳棲園。

    我穿著單薄的衣裳哆哆嗦嗦站在娘親屋子的門口，屋子麵傳來娘親一陣陣的痛苦喊叫聲。婆子和丫鬟們不停地往麵送熱水，再一盆盆地往外端血水。

    鳳棲園亮如白晝，老爺煩躁不安地在屋外一刻不停地來回走動，時不時地大聲吩咐下人做事，他的心情很差，臉上始終隱隱浮出一層怒氣，叫人不安。

    梅念卿也被驚動了，他陪在我的身旁，想要安慰我，卻不出什來，隻一直不停地重複：“沒事的，沒事的。”

    怎會沒事？那一盆盆的血水在燈火的映照下泛著令人戰栗的光，仿佛通往地獄的忘川河。

    我哭得沒了力氣，靠在梅念卿的懷中，緊緊地攥著玉鳳凰，不停地在心祈禱，爹爹，快救救娘親吧。

    色大白時，累了一夜的大夫和穩婆從娘親的房間走了出來，對老爺歎了口氣。老爺忙上前道：“怎樣了？”

    “大人勉強留了條命，但是以後再也不能生了。”大夫答道。

    “孩子呢？”老爺急忙問道。

    穩婆抱著一個的包裹送到老爺麵前，抹了把眼淚道：“可憐，都成型了，是個少爺，真是命苦啊。”

    老爺低頭看了看她懷中的包裹，臉色鐵青，指間攥到發白，沉著臉問道：“到底是怎回事？怎好好的，忽然會這樣？”

    大夫有些猶豫，看著老爺的臉色，還是出了實情，“是……是紅花……太太喝了紅花。”

    “紅花？”老爺一愣，臉色旋即變得更加難看，眼睛一一掠過鳳棲園的眾人，冷冷地道：“怎回事？誰給太太喝的紅花湯？誰想謀害我梅錦毓的兒子？”聲震四野，宛如驚雷。

    一時間鳳棲園鴉雀無聲，丫鬟婆子們黑壓壓跪了一地，沒有人敢抬頭望一眼老爺，此刻他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碰到誰，誰就會死。

    鳳棲園所有人都被關押起來，拷問這樁謀命的買賣是誰幹的。很快老爺知道了我和娘親的爭吵，甚至有人，是我下的藥，娘親喝的那碗湯就是我親自端給她的。

    我被描繪成一個心腸惡毒的壞丫頭，老爺聽到這話時，麵色陰沉地望著我，嚇得我躲在了娘親身旁，一句話都不敢。

    老爺冷冰冰地問我道：“雪兒，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渾身瑟瑟發抖，拚命地搖頭。老爺冷聲道：“你不是不想要有弟弟妹妹嗎？”

    我嚇得要命，哆哆嗦嗦地抱著娘親的胳膊，娘親睡著了，她的麵色慘白，她的身子一直沒有恢複。

    老爺一步步逼到我麵前，伸出鉗子般的大手拎向我，我嚇得差點尿了。就在這時，娘親忽而動了動，伸出胳膊將我護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