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忙收斂了心神，冷冷望著他道：“誰讓你偷聽的？”

    蘇少華笑了笑道：“算不得偷聽，隻是路過這，偶爾聽到妙音，便忍不住留下來做了聽眾。”

    我撇撇嘴道：“你怎會路過鳳棲園？”

    蘇少華笑道：“這景色是整個梅園最美的，不是嗎？”

    我沒有話，梅園的每一處宅子的風光都各有不同，鳳棲園最高，卻不是景致最為獨特所在。蘇少華又對我笑：“雪兒姐，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我頗為意外地望著他，不知道他會問我什問題，“請。”

    蘇少華望著我道：“雪兒姐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我愣了愣，緩緩搖搖頭。

    蘇少華又笑，如釋重負般道：“那就好，我一直以為雪兒姐討厭我呢。”

    我有些失笑，心卻又有些高興，“你怎會一個人在這？他們沒陪你嗎？”

    蘇少華笑容有幾分無奈：“梅園的人都太熱情了。”

    我扯了扯嘴角道：“那是對你而已。”

    蘇少華挑了挑眉頭道：“是對蘇家，不是我。”

    我笑了笑，對他的清醒認知表示讚同。他走到我身旁，亦仰頭望著上的明月，喃喃念道：“琵琶弦上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我微微一怔，笑道：“你不是在國外念書嗎？為何還會背這些？”

    蘇少華笑而不答，隻反問我道：“你不是從未出過梅園，還知道地球是圓的嗎？”

    我的心情很不錯，還是將實情告訴了他，“時候，我娘親生病了，有個叫約瑟夫的洋大夫時常來這給她看病，他告訴我的。”

    蘇少華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我隻當你是個……”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想了半晌道：“能掐會算的女神仙，坐在家中，就通曉外麵的一切。”

    我被他的話逗樂了，亦笑了起來，手的竹簫不心落在了地上，忙低頭去拾，隻剛彎腰，就看見他已經彎下腰撿起竹簫，我們兩人四目相對，不覺之間，我的心跳加速，我忙直起身，將目光投向別處，不看他的眼睛。

    他在手中盤著竹簫，對我道：“這是簫？”

    我點點頭，他道：“真好聽，我從前都沒有聽過。”

    我按捺著心跳，一本正經地將梅念卿教我的話告訴了他：“傳中伏羲氏製作的簫，簫聲像鳳凰的鳴叫聲，後來舜作《簫韶》曲的時候，引來了鳳凰，鳳凰落下，百鳥聞風而至。”

    “原來如此，難怪這般好聽。”蘇少華將簫貼到唇旁，努力想要吹出一點聲響，卻半不得法，便又問我，“這倒是怎吹的？”

    我拿過了竹簫，示範給他看，他學的很仔細，努力了半，隻吹出一聲難聽的聲音，像極了老鴰叫，讓人笑彎了腰。

    我一邊笑一邊拿過竹簫，一不心，手中力氣大了些，竹簫打了他的臉一下，我嚇了一跳，忙伸手摸向他被打的地方問道：“痛嗎？”

    他沒有話，隻是望著我笑，明澈雙眸透過玻璃鏡片，沾上了月光的顏色，叫人忘記呼吸。

    “雪兒姐？”他輕聲招呼我，我瞬間情醒過來，幸虧色昏暗，鳳棲園門口的燈籠也不甚光亮，他看不清我紅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