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敬的臉上笑容僵住了，看了我一眼，摸了摸臉沒有話。靜子姐笑道：“看來你也搞不定了。”

    蘇子敬道：“不是我搞不定，是少華不在家，少華，麻煩你以後經常在家中鎮宅，要不然我們家恐怕要飛上了。”

    蘇少華幹咳了一聲，望了我一眼，對蘇子敬道：“她不是病了嗎？”

    蘇子敬撇撇嘴角道：“恐怕一頭牛都沒她壯實，她真是變著花樣折騰，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吳媽和張叔都撐不住了，和我了幾回，那間客房現在都被她弄得花花綠綠，成大把的垃圾往外扔，不得不，梅園真有錢，就連上海許多名門閨秀都不敢這買東西，現在那些洋行的買辦見到她笑得不知多甜。”他扭過頭又看著我，“你為什什都不買呢？”

    我笑了笑道：“她才是梅園的大姐，我什都不是，沒有那多閑錢揮霍。”

    蘇子敬覺得我口吻不對，便不再話，和靜子姐閑扯起來，抱怨了幾聲病人，蘇少華一直沒話，隻是口的啜著葡萄酒，也不知在想些什。

    牛排很快端了上來，蘇少華要幫我切牛排，我拒絕了，“我自己試試。”

    蘇少華沒有堅持，隻是教我使用，我握緊刀叉，用力切割，出人意料的是，那塊牛排沒有我想象的那難切，我很輕鬆將它切成了塊。

    蘇少華望著我笑，“很容易是不是？”

    我沒有話，蘇少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很多事看著很難，其實沒那難，你得試了才知道。”

    我們安靜地吃飯，一直都沒有話，隻有蘇子敬和靜子姐一直在竊竊私語，半暗的燈光下，兩人的神色都很溫柔，眼角眉梢都是柔情，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柔情，既甜蜜又自然，連心都能感覺到甜。

    我不覺地停了下來，一直望著他們，靜子姐覺得奇怪，問我道：“怎了？”

    我的臉頓時紅了，忙不迭舀了一勺湯送入口中，卻被嗆住了。蘇少華眼疾手遞過帕子，不住地拍我的後背。我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少華卻低聲道：“沒事的，沒有人看你。”

    我微微地抬頭，發現果真沒有望著我，蘇少華低聲道：“不用擔心。”

    蘇子敬和靜子姐也裝作無事人一般，繼續手牽著手一些甜言蜜語。蘇少華幫我簡單地善後，也做出一付無事發生的模樣。

    我紅著臉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吃，望著麵前那一堆美味佳肴喪失了胃口。我如坐針氈，幸虧蘇少華很快就起身付了賬單，我們一起離開了餐廳，我如釋重負，盤算著要回去，靜子姐卻堅持邀請我們去她家坐坐。

    靜子姐家距離蘇公館不遠，果然也是個高門大戶，比起蘇公館，靜子姐的家中更為古樸，透著一股親切的氣息。

    這的院落布置也是遵循中國山水的風格，建得格外宏偉漂亮。我望著那院落的假山，有些含糊，總覺得似乎在哪見過。

    穿過院落進到屋中，卻見大廳，更為古樸，麵都放著陳年的古董，牆上掛著的也是中國的山水畫作。靜子姐對我解釋道：“家父是個念舊的人，不喜歡西洋的東西，家麵一直留著以前的老玩意，就算建了新宅子也都保留了下來。”

    穿過大廳，到了後麵卻擺了新式的沙發等物，麵也有電燈這類東西，還有一架很大的三角鋼琴，是靜子姐的愛屋。但是擺得很和諧，中西合璧，沒有中不中洋不洋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