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司薏終於睜開沉睡了許久的眼皮。

    “我沒死，這是哪？”司薏搖晃著從床上爬起來，推開門，刺眼的眼光直直的照進屋子，溫暖的屋子瞬間多了一絲冷意。司薏本能的遮住眼睛。

    待熟悉了環境，眼前多了一個人。

    “你是誰？”司薏指著眼前這個有如仙般的女子。

    “丫頭，起這晚，快點梳洗好跟姐姐走吧。”女子將司薏推回屋子，把她按到銅鏡前。

    “姐······姐？”

    “嗯。我是柳渡，你可以叫我柳姐姐，也可以叫我渡姐姐。這呢，是咱們玄城最大的青樓春紅院。我呢，是咱們春紅院的頭牌，不過，跟著我不用像別的姐姐一樣，要留在樓接客，你隻要跟我學會琴棋書畫，就可以了。”完，司薏也被她打扮好。

    “柳姐姐，青樓，是什意思？”司薏轉過來，弱弱的問到。她確實不知道青樓是什。在牛家莊呆的八年，除了趕年集時爺爺會帶她和哥哥去鎮上，其他時候都是呆在莊，對於這種“另類”的東西，她還真不知道。

    柳渡笑了，細心地綰好司薏耳邊的碎發，柔聲道，“你現在啊，暫時還是不知道為妙。好了，穿上衣服，我們該出發了。”

    柳渡給司薏選了一件鵝黃色的煙水百花裙，配上淡紫色的披風。司薏看著銅鏡的自己，第一次覺得，自己也可以這樣好看，和畫冊的母親一樣。

    不經意間，司薏嘴角竟是溢滿了笑容。“柳姐姐，司薏真的好喜歡你。”司薏一把抱住柳渡，甜膩的蹭了蹭她的腰間。

    “丫頭，你叫司薏？”柳渡溫柔的揉揉她的頭，輕聲問道。

    “嗯。”

    “那我以後，就叫你薏兒，好嗎？”

    “好，柳姐姐。”司薏不知道這是哪，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她隻知道，如果不呆在這，可能會死。她必須活著，早晚有一，她會有足夠的盤纏，讓她找到爺爺和哥哥。

    一晃眼，四年過去了。如今，司薏已經十二歲了。即使長大，對男女之事有了一定的認識，王媽媽依舊堅守著她的約定，始終沒有讓司薏接客，讓她一直呆在柳渡身邊，有空的時候就給樓打打下手。

    少女的成熟，也令不少來這的熟客紅眼，也不止一次跟王媽媽提過要司薏接客的意見。隻是一一被王媽媽拒絕。司薏也爭氣，隻用了半年時間，就完成了王媽媽交給她的“任務”，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能幫樓管賬。一年，就有超過頭牌柳渡的勢頭。如今四年過去了，樓的姑娘心都清楚，司薏的琴技可以超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可這丫頭，從來不在外人麵前表演，裝傻充愣，隻給柳渡打下手。

    司薏當然有自己的打算。從四年前蘇醒後，司薏就覺得自己的五官比別人都要敏感，遇到什問題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可她要找到爺爺，就要更強。沒有人知道當年她練琴棋書畫時，費了多少精力。一十二個時辰，除了陪柳渡出門，剩下的時間她都在練，甚至有一次磨破了無名指，被柳渡訓斥。她必須強大，強大到能讓自己找到爺爺，也可以讓爺爺找到自己。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爺爺，此時離她有四千公。

    “柳姐姐。”司薏趴在櫃台，擺弄著算盤。忽的看柳渡匆匆忙忙走過來，連忙起身。

    “快去樓上收拾一些日用品，姐姐帶你去趟遠門。”柳渡將司薏推上樓梯口。

    “姐姐。去哪兒啊，這急嗎？”司薏轉過身，問到。

    “別管了，先收拾，一會車上再和你。”

    司薏轉身上樓，雖有疑惑，但她信賴柳渡，一向唯命是從。

    司薏裝了一些日常的冬裝，隨柳渡出了門。

    馬車一路顛簸。“薏兒，這次有人邀請姐姐去北霜城的蘇家表演。北霜城使我們慕北國首都，有特別多的達官貴人。同時，也有很多意圖不軌的人，到時候，你一定要跟緊我，不要走丟了。”

    “柳姐姐，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

    看著熟睡了的司薏，柳渡輕輕撫著她的臉，“薏兒，是姐姐對不起你。姐姐也是沒辦法，前些日子，柳楴欠下一筆賭債，姐姐把錢都給他還債，可還差點。你知道，姐姐就這一個弟弟，不能見死不救。薏兒，你不會怪姐姐的，對不對？”

    柳渡聲著，看著她懷的司薏，溫柔的吻著她的額頭，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順著司薏的臉頰，掉在木板上。

    三日勞頓後，她們安全的抵達了北霜城。

    司薏從下了馬車就沒有消停過，街道兩邊各色各樣的玩意看花了她的眼。到底是孩子，拉著柳渡，看這個看那個。直到累了，才可憐兮兮的問柳渡她們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