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

    “你是我的妻子，這就是你的家。”

    “這……不是……”卓媛邊哭，邊掙紮著想坐起身，“我自己有家……”她不想再跟紀一單獨相處，吃力地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因為大肚子的關係，她的行動不再靈活，今天被他鬧了一天，她緊張到午餐沒吃，現在都快傍晚了，她肚子餓得難受。

    不再害喜後，她的胃口大增，什東西都想吃，才剛吃飽不久，馬上又餓了。

    方姨還笑說，是肚子的寶寶長得快才會這樣，要她不用擔心，吃就對了。

    “媛媛……”紀一不敢拉她，見她已經站到床邊，依舊是抽抽噎喳的哭著，剛才被他抱床上時，腳上的絨毛拖鞋掉了，她邊伸手擦眼淚，邊找自己不見的絨毛拖鞋。

    “你把我的鞋拿去哪了？”因為哭得傷心、眼淚流不停，她看得費力卻還是看不清。

    紀一哪還管得了她說的絨毛拖鞋，隻是迅速翻身下床，扛住她的手臂，“不準走。”

    “你放開我……”卓媛想掙開他的鉗製，拚命扭動自己的手。

    “你到底是怎了?”紀一製住她揮動的雙手，將她環抱在懷，低吼著問。

    “我要離開這，你快放開我!”

    “你不要亂來，小心傷了孩子。”見她使勁地想掙開他的掌控，紀一出聲警告她。

    “那你就快放開我……”卓媛卻不理會他的警告，依舊使勁地想掙脫他的懷抱。

    “卓媛！”怕她真的傷到自己跟肚子的孩子，紀一忍不住吼了一聲，環住她的手臂也收緊，想製止她再亂動。

    被大吼一聲的卓媛先是僵住身子，而後沒預警的，甚至是出手紀一的意料之外，她竟低頭在他結實的手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這一下咬得不輕，疼得紀一臉色大變，卻是咬緊牙關忍著，怎都不肯鬆手。

    卓媛本來是瘋狂的咬著，沒有節製，隻是想要他放開自己，直到舌頭嚐到了血腥味，驚慌的她就不敢再咬了。

    感覺到卓媛鬆開牙齒，紀一理都不理被她咬出傷口的手臂，他此對在意的人是她，比他自己的疼痛還在意，“咬夠了？要不要換另一手咬？”他示意她可以再咬另一邊的手臂，如果這可以讓她消氣的話。

    卓媛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隻是傻傻地看著剛被她咬的地方開始泛紅，應該是流血了。

    “你為什要帶我回來……”一直瞪著那個傷口，卓媛剛停下的眼淚又落下，這回哭得更凶了，“為什？”

    “你不要忘了，你還是我的妻子。”

    “那我不要當你的妻子了可以嗎？我不要了……”

    “你有那膽量再給我說一遍看看！”紀一動怒了，因為她的話，讓他一再克製的侍緒終於失控，單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跟自己對視。

    “我要跟你離婚。”眼淚滑下，卓媛看著他，清楚地說著。

    “你敢?”

    “是你不要我的……”想到離家前的委屈，他明明那寵她、疼她，一夕之問風雲變色，一切都變了，他的冷漠，讓她好痛苦，如果他不曾對她好過，那他再壞、再凶，她都會乖乖待在他身邊……

    “我隻是需要時問冷靜一下。”他不可能開口說不要她，這輩子都不可能。

    “所以你覺得自已冷淡我、忽視我、故意讓我難堪，都是因為你需要時間冷靜鳴？”

    被卓媛的話問得無語的紀一，盾角皺了一下，對她的質問，他明顯不悅，“我還要去會司，你先……”

    “我要離婚，我再也不想待在你身邊了，我不是洋娃娃，可以任你高興時寵一寵，不高興時就丟在一旁，我是人，我有感覺，我會開心、我會痛苦，你知道嗎?”說到這，卓媛的眼淚失控的從眼滑落，而紀一則是盯著她臉上的淚水看了好久，遲遲沒有出聲。

    “你放開我，我明天就去找律師辦離婚。”

    “你以為哪個律師敢接你的離婚案件?”除非那人不怕得罪整個紀氏。

    “我會找到的，我……等離婚了，你就不能再欺負我爭……”她曾經那卑微的討好他，可她換來的是他的冷酷無情。

    “你忘了，你肚子懷的是我的孩子，你想跟我打官司嗎?你認為你打得贏嗎?”被她氣得口無遮攔，紀一索性拿肚子的孩子威脅她，“你敢再提離婚，孩子生下來後，我讓你一輩子都看不到她。”

    “你不可以……你怎可以這壞……這壞”卓媛像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睛瞪大，眼淚不停的流，好像在看凶神惡煞般的看他。

    “不準哭，你隻要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冷落你了。”紀一哄著,想要她聽話。

    然而卓媛隻是搖著頭，在他懷又拍又打的大哭，“孩子是我的，是我的……你憑什想搶走?”

    “憑我是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你說我有沒有權利？”紀一傲慢慣了，在卓媛離開四個月又回來後，聽到她一開口就想跟自己離婚，教他無法平心靜氣地跟她談，隻能用最粗暴的方法恐嚇她，而孩子是她的寶，一旦拿孩子要脅，卓媛隻能乖乖屈服於他。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就算你再恨我，你還是得留在我身邊。”

    紀一的話才說完，本來還在他懷大聲哭的卓媛，卻突然停了哭泣，全身軟緯緯地靠在他懷，他心一驚，低頭時才發現，她竟然哭得昏了過去！

    這一驚非同小可，紀一連忙將卓媛攔腰抱起，看著她一臉青白無血色，他慌忙地衝出房問。

    “我之前不是說了，要你別刺激大嫂，她現在懷孕，一旦情緒太過激動，很容易動到胎氣，還好你送來得早，若是再慢一點，不但孩子保不住，就連大嫂都會有生命危險。”

    紀一笙穿著醫生的白袍，站在病床邊，幫卓媛調點滴，表情嚴肅、口氣不悅地訓著紀一。

    想到剛才大嫂被大哥抱進醫院急診室時，下半身輕微出血，一看就是動了胎氣，急得他連忙讓護士將大嫂推進手術室。

    經過婦科醫生的急救措施，確定出血狀況不嚴重，孩子在肚子瑞安好無恙，在手術室的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不懂，找不到人時，大哥天天念著，怎人才找到，不到一天的對問，就鬧得送醫院?

    打從卓媛被推出手術室到現在都快一小時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動都不動地昏迷著，臉色依舊蒼白不見血色，紀一哪還有心情聽人碎碎念，心隻想著，卓媛怎還不醒來?

    “你不是說她沒事嗎?怎還不醒過來?”紀一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眼直盯著病床上的卓媛，一秒都不敢移開目光。

    “等大嫂想醒來時，自然就會醒。”

    “那還要等多久?”

    “再幾個小對吧，她情緒太激動，醫生幫她打了鎮定利，讓她能穩定情緒。”

    紀一笙離開後，紀一伸手拉住卓媛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比剛才多了一絲溫度，多少讓他安心。

    他另一手將她的長發順好，摸著她尖細的下巴，忍不住傾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個的吻。

    她怎敢說要離婚？當她拿自己當交易嫁給他後，她早就沒有自由了，因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這一天，紀一丟下公司不管，任憑西裝外套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起，他隻是靜靜地守在病房，此時此刻，再大的事也比不上她重要。

    這晚半夜，卓媛在昏睡了幾個小時後緩緩地睜開眼睛，一時之間，她聞到刺鼻的藥水味，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手臂上的點滴，她知道自己此時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可是她怎會來醫院？？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被紀紀一帶回家，然後兩人在房間有了爭執，她不但在紀一麵前放聲大哭，還張口狠狠地咬了紀一，他說他要搶走肚子的孩子，不讓她見孩子一麵，然後她覺得頭昏，肚子難受得厲害，然後就沒印象了……

    伸手想要抬起手臂，卻發現自已沒打點滴的另一手被握住，手心傳來人體的熱度，不隻手心，連同她的人都好像窩在一個暖烘烘的懷抱，這時紀一的嗓音響起，她吃驚地轉過臉向他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自己不隻躺在他懷，頭還親密地枕在他手臂上。

    “睡醒了？”

    卓媛的目光與紀一相視，想起傍晚發生的爭吵，不想跟他說話，便移開目光望向別處。

    “這是哪？我怎了？”不想跟他太靠近，卓媛試著移開他的懷抱，誰知，她才輕輕地挪了一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卻緊了緊，不讓她有機會掙開。

    “才剛睡醒，還想鬧什？”

    “我不要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卓媛想要扳開定在她腰上的手，卻感覺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她凸起的肚子上摸著。

    “躺好！”見卓媛又開始不聽話的掙紮，紀一低聲喝斥。

    見她還想扭動，紀一的臉靠在她白淨的脖子上，然後不知在她耳邊低喃說了什，本來還不停掙動的卓媛，在聽完他的話後，整個人頓時僵住不敢再亂動，乖乖地靠在他懷，連本來伸手想檔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也緩緩地縮了回來。

    他怎敢那放肆？明明自己肚子都這大了，他竟然說她再不躺好，挑起他的欲望，他不介意在這張病床上要了她……

    卓緩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跟他相處了一段時問，他一向是言出必行。

    盡避她全身緊繃，眼晴閉上不肯看他一眼，但見她終於肯乖乖地被他抱著，紀一溫熱的手掌在她的肚子上摸著，開口說道:“你傍晚哭得昏過去了。”將她樓在懷，紀一交代了她為什會在這的原因。

    卓緩沒有應聲，依舊閉著眼睛不說話。

    紀一沒得到她的回應，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後接著說:“再睡一下吧，明天我就帶你回家。”

    這一晚，躺在紀一的懷，睡不著覺的卓媛數著他有才的心跳聲，一下接一下的數著，在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確定他已經睡著了，卓緩才敢將臉轉向他，盯著他比先前消夜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