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七歲便被父母賣與瀟湘雨館，身處紅樓。九歲時，教坊媽媽便開始教我們學習琵琶，那一批人中，我的琵琶是學的最快也是最好的，奴十歲時論琵琶技藝便是在各個教坊中也是最好的一類。一曲作罷曾讓琵琶大師心悅誠服，也因此招來同行的姐妹們的嫉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正是這時，奴與尚書家的公子陳子龍情意相投，我二人長居於鬆江南樓，整日賦詩作對，互相唱和，甚是美景。

    可惜，南樓唱和的美景終是不得長久，陳郎的妻子張氏帶人到南樓大鬧一場。如是委實不甘被張氏羞辱，故此離開了南樓。盡管如此，陳郎對於如是仍不死心。

    後來，南疆之亂，陳郎應召出征，在華城之戰中戰敗身死，這才…罷了罷了，斯人已逝，沒什好的。”

    “那陳子龍著實可恨，竟迫於禮教所阻，害了如是姑娘。”慕斛珠不由為柳如是感到氣憤。

    “不，陳郎不曾負我！奴與陳郎不過是有緣無分…請姐收留如是，如是自當忠於姐。別無二心。”

    “如是姑娘為何找上我？”慕斛珠不可能突然相信一個陌生人的投誠，皇室中人除了極個別的大多心智非凡，更何況慕斛珠乃是其中佼佼者。

    “因為如是如今孤身一人，隻影不知向誰去，唯有姐聽懂了如是的心聲，抒發了胸中的一口鬱氣。”柳如是歎息道，“如是觀姐非凡人，他日定當鳳起蒼穹，長嘯九霄，如是引姐為知音，奴修為雖不及姐，但也在雙十年華前達到君鏡，比下不足，比上有餘。可助姐一臂之力。”

    “好，從今以後，你便跟著我。”

    慕斛珠不知道，這一份知遇之恩，為她招來了一員大將，一個最忠心的夥伴。

    世人都如是是一等一的美人，可如是認為，總有那一個時代的美人，美得各有千秋。斛珠就是這樣的美人。她有著妖精的魅惑，神詆的聖潔，暗魔的墮落，修羅的妖嬈，靈族的靈動，魂族的神秘…似乎這世間所有的讚美都是為她而生的。她即便是個花瓶，也是最美的那一個，她美，卻美而不自知，這是美的最高境界。

    “咳，咳…”突然，慕斛珠咳起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