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這……這……龜爺爺,您把他攔阻住便是了,又何必要殺了他?”
老者緩緩道:“我能攔阻他一刻,卻無法攔阻一世,我能阻得住他的武功招數,卻阻不了他的心。”
“況且,你剛剛本就想殺了他的,不是?”
“可是……可是……”
鐵風回頭望了望,又將頭轉了回來,心亂如麻。
剛剛他雖動了殺機,但畢竟是情況危急的無奈之選,此刻既知此人很可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再加這玄武也有實力在不殺他的情況下阻止,再讓自己操刀相向,卻是十分艱難了。
“時間不多了,鐵風,我知道此事對你十分為難,但世上本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令吾這些年所為早已大違理,這親、義之抉擇,還要全看你了。”
“我……我……”
鐵風握劍的手顫抖著,他一生之中都沒有麵臨過如此覺得,腦袋混亂的如同一團漿糊,心中隻餘了一個聲音:他是我親生父親。
種種回憶在腦海中放映著,在很的時候,自己便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問題——我的父母去哪了。
因此受到過冷眼,受到過欺負,苦難將他磨礪成一把外表堅韌無比的劍,卻依舊掩不住那深處對親情的深深渴望。
誰都有夢,而有朝一日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則是鐵風內心深處一個掩埋的極深的夢。
他本以為自己會萬事以大義為先,沒想到,突兀間得知了這不可思議的消息,自己終究還是退縮了。
他也忽然懂了,為何剛剛那一劍並未傷了他,自己是罕見的右心位之體,想必令吾也是心髒生在了右邊,是以如此。
無論是當日傳授自己武功,或是在那荒都觀劍大會助自己恢複丹田,亦或是在執法堂中對著自己手下留情,這一切的一切,並非如自己先前所猜,他是無聊而為,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斬不斷的血脈相連。
令吾雖已被歲月幾乎噬去了理智,卻依舊在心底保持了最後一分的善意與溫柔。
“我做不到……”
鐵風無力的抬起頭,卻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那老者便已消失不見了,周遭的一切還在靜止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
“那永——解!”
一道聲音遠遠的落下,風起了,人影動了,漫的劍雨再次揮舞了起來,一道道劍氣宛若飄零的葉,不時的彌上幾朵燦爛的血花。
“恩?!”
令吾忽地皺了皺眉,他靈敏的察覺到,自己所發的幾道劍氣忽地憑空消失了,他細細的感應周遭,卻並未發現有何一樣,隻得把這謎一般的狀況暫時壓在心底。
就這短暫的空檔,鐵風抽身退開了些,眼前的地麵滿目瘡痍。
“住手吧!令吾將軍!”
“你的妻子也不願看到這一幕的!”
“鳳兒……?”
令吾眼中露出一抹訝異,而後臉色卻更加冰寒了:“你什?!”
“你知道什?!”
“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所受的苦難,我知道你心中的堅持,我也理解你的苦衷……不過,你真的錯了!”
令吾雙眼眯了眯,如同審視一般的死死的盯著鐵風,隔了半晌,才輕吐了一句話:“你是不是見過那位前輩了?”
鐵風略一沉吟,便猜到了他所的“那位前輩”所指,而聽到“前輩”二字之時,心中的憂慮也稍稍放下了些。
看來對於那玄武老人,令吾心中還是存有一分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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