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塘一線入城流,何事彎彎曲似鉤。船上阿翁頻指點,至今猶呂希周。
詩中所的正是浙江段大運河上的奇異一景。
“話那呂希周反其道而行,將大運河的直渠改成彎曲的水道,兜兜轉轉,難以靠近。倭寇望而卻步,從此對崇德城再無侵犯。有民謠唱道:崇德呂希周,直塘改作九彎兜。”
三十不到的馬雨倒像個退休的老爺子似的,端著南泥壺,對嘴喝著紅茶,和一群孩子講著當地曆史上發生的那點事。
有孩子聽得上癮,貼過來道:“好玩,好玩,雨哥,你再講一個,還要打仗的。”
馬雨微笑道:“好,那就再講一段金戈鐵馬、馬革裹屍的事。”
孩子們齊聲叫好。
馬雨問道:“你們誰家是烏鎮的?每年重陽節家的長輩都去什廟呀?”
明代的崇德城也就是今的崇福鎮,崇福與烏鎮都在桐鄉地區,相距很近,倒是有孩子家是那的。
一個孩子道:“我知道,去中央廟。”
另一個孩子馬上應和:“嗯,我奶奶每年也去中央廟。”
馬雨不由笑了:“不是中央廟,是宗揚廟。原來叫宗王廟,念白了就成了宗揚了,這廟是為了紀念抗倭名將宗禮將軍而建的。”
“話,當年宗禮將軍奉命南下福建抗倭,卻在途經浙江時,遇上倭寇兵犯桐鄉地區。宗禮將軍率所部九百人,僅帶一日口糧前往支援,在烏鎮與倭寇遭遇,宗禮將軍三戰三捷。最終卻因彈盡糧絕,寡不敵眾,全軍隻他一人殺出重圍,前往桐鄉搬救兵。”
“經過烏鎮旁的大運河時,見河上有一漁夫,便詢問此地離桐鄉還有多遠。漁夫用當地的爐頭話答道,七八。八和百卻是發音相同,宗禮將軍以為尚有七百遠,頓覺救援無望,此時人困馬乏,無力再跑,便揮刀斬斷馬腿,自己也投河自盡了。”
“這一正是九九重陽,桐鄉人感念宗禮將軍的功績,又因方言害人之事心有愧疚,便在烏鎮建了這座宗揚廟,每年重陽之日前來拜祭!”
孩子們感慨一番,叫嚷著明年也去宗揚廟,便一哄而散地上學去了。
幾個孩子一走,馬雨便仰在藤椅上,話也不,茶也不喝,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
幾年前他還是某地區的首富,上過某世界排行榜的人。他依靠互聯開拓商品銷售,反實體經濟的思路,打造出了一個聞名下的互聯帝國。
“可如今……唉……”他不願意多想。
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海狼性不足!馬雨這總結自己的缺點。
“帝國”破產之後,他也心灰意冷,於是回到家鄉的水鄉之上,每日喝茶、打盹,逗逗鄉的孩子,成了這胸無大誌的模樣。
唯一還算快樂的時候,就是一群鄉的孩子圍著讓他講故事。
在那個孩子們沉醉的武者世界,成是英雄,敗是悲情英雄。哪像商海之中,敗了也就成了永遠的失敗者,隻要沒法東山再起,就是個反麵教材。
所以在給孩子講的故事,他隻講文武,不講商戰。
馬雨喃喃自語:“那些孩子的課本,總有一會把我當成失敗的案例學習?”
他不禁便思索起商人自古以來的卑下地位,“奸”和“商”在人們的心目中,然就是親戚。商人唯利是圖,為利便有大批不擇手段之人。
自古文死諫,武死戰,不論文武,那都是有風骨存在的。隻有商人在下人的心中僅對利感興趣,下興亡之時,匹夫似乎並不包含商人,骨氣這種事也一直和商人無關。商人就是流氓,儒商就是有文化的流氓!
馬雨不由苦笑,他倒是願做個有風骨的商人,也曾經差點看到了成功的曙光,可最後還是淪落成現在的田地。
曆史總由成功者書寫,但自古以來,有以文謀國的,有以武謀國的,就是沒聽過以商謀國的,所以商人沒有話語權。
馬雨以前也曾幻想著文人的寧折不曲,武人的醉飲沙場,但那都注定和商人無關。
士農工商,商人最低。韓非子所的五種蛀蟲,商人也是其一。如果官場上出了什不堪的事,那也多半是商人以利引誘造成的。
“唉……”
離開了首富的日子,馬雨便時不時開始思索起商人更深一層的內涵。跳出來,有時便看得更明白,因為那些再和自己無關了。
渾渾噩噩間,馬雨陷入沉睡,耳聽到一個機械的聲音道:“能力掃描,合格。氣質掃描,不及格。境界掃描,優秀。綜合評分,良。商戰係統找到宿主,進行係統鎖定中。”
馬雨睡覺很輕,有點聲音便會醒,卻隻當聲音是哪個無聊的電視劇,便眼睛也沒睜,就這躺著。
那個機械的聲音卻又再起響起:“商戰係統鎖定完畢,正在啟動中……”
接著一段音樂飄出,伴隨著音樂響起一個女播音員的聲音:“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商海沉淪,亦合此道。商人最高境界就是以商道證道,以商業手段補人道之不足,平衡下供給。”
馬雨霍地站起:“什情況?”
腦畔的聲音卻還在繼續:“宿主馬雨,前某區域首富,某排行榜上榜人物。能力合格,商道境界未窺道,乃可造之才。”
以馬雨的淡定,也忍不住左右來回看,此時正是大人上班、孩子上學的時間,身周並沒有其他人。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