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臉上塗墨這事也瞞不了多久，沈慕白一洗臉便發現了事情的蹊蹺，隻是臉上的墨都已經糊了，想要找人算帳，也沒什證據了。

    沈慕白又好氣又好笑，偏偏又沒法找趙雲婷麻煩。隻能把這當成女孩的惡趣味，將臉洗了個幹淨，假裝什事也沒發生。

    廚房恰好已將早餐做好，沈慕白便讓下人去將趙雲婷叫來一起吃飯。他心中可沒王府的那些規矩，兩雙筷子在桌子上一擺，道：“吃。”

    趙雲婷將沈慕白剛才辦公的方式全看在眼，心中還是有點怕的，幹脆自己承認了錯誤：“先好啊，我是在你臉上塗了點墨，我就是圖一時好玩，沒別的惡意啊。我還給你披上披風了呢，你可不許打擊報複我！”

    沈慕白被她氣樂了：“算了，看在你給我帶來靈感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快坐下吃飯，之後我們還有大事要辦呢。”

    趙雲婷倒也少了尋常女兒家的那份羞澀，居然很快便投入到了自己的男兒身份之中。吃了幾口菜便叫囂著：“拿酒來，我們兄弟相聚，怎可少了烈酒！要最烈的酒，咱們不醉不歸！”

    沈慕白氣道：“發什神經，吃飯！”

    趙雲婷佯裝大怒：“子，你居然敢罵本王，吃俺一劍！”舉著筷子便打了過來。

    沈慕白來不及躲閃，正打在腦門上。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吼道：“丫頭片子，你還吃不吃飯了？再胡鬧，我讓人把你趕回去！”

    趙雲婷就怕被趕回王府，連這草民她是丫頭片子也不計較了，趕快埋頭吃飯。還時不時抬頭看上一眼，發現沈慕白根本就沒瞅她，不由興味大減，扒拉了幾口食物便飽了。

    沈慕白的死命令果然很有成效，午飯還沒開始，孫博林便帶著十個鐵匠趕了回來。

    沈慕白親自和每個鐵匠都聊了聊，將水平實在太差的四個給了一兩銀子，讓他自行回家。另外六個鐵匠則讓他們分別填了一份問卷，當然無須他們動筆，隻是一問一答，自有商會的人替他填好。

    問卷的內容諸如多少酬勞比較滿意，如果酬勞足夠的話是否願意沒日沒夜幹活數月？是否願意數月內不與家人聯係，專心鑄造？是否能保守商業機密不外泄？如果外泄便會賠上全部身家，你還敢承諾不泄露嗎？

    問答還有很多，將幾個核心問題都夾雜在普通的問題之中。六個鐵匠都快被問煩了，問卷才算結束。

    沈慕白和趙雲婷同時查看六份問卷，趙雲婷看了半也不明所以，指著幾個問題胡亂發表意見。沈慕白也不反駁她，任由她胡八道。然後將六個人都要到身邊，分別給六人一份不同的圖紙，讓其拿回家後，連夜按圖紙打造出零件。隻要能完成者，明便可來此宅領到十兩銀子。

    一聽一個晚上便能賺到十兩，六個鐵匠都來了精神，拿著圖紙分別回家。

    趙雲婷疑惑地問道：“你這是什意思？急著把人找來，怎又把人打發走了呢？”

    沈慕白白了她一眼，道：“多看，多想，少問！”

    而老張和順子也在填問卷的過程中趕了回來，老張這回學乖了許多，詳細地將自己發現的四個空場地都描述了一遍。有順子陪同而去，老張自也不敢搞出什貓膩。

    沈慕白直接問順子：“你覺得哪個場地最合適？”

    順子直接道：“城北的。”

    老張不由看了他一眼，道：“城北的那塊地雖然大，但那可是傳鬧鬼的，怕是不吉利？”

    沈慕白卻點了點頭，道：“夫兵者，不祥之器。鬧鬼的地方倒是合適我們！”扭頭對趙文婷道，“讓王府的人將城北的那塊地戒嚴起來，就那鬧鬼，還鬧出了人命，未查清前不許無幹人等靠近！”

    這是正經事，趙雲婷自然不敢胡鬧，馬上對身邊的一個禁軍吩咐了一遍，那禁軍領命去辦事，卻也動作甚為利落。

    直到黑時，劉都統才捧著一塊鐵疙瘩回來，看他滿臉汗漬的樣子，卻是吃了不少苦頭。

    沈慕白讓順子上前查看，發現那隻是普通的鐵塊，並非什鐵礦石。

    他哼了一聲，喝道：“劉長明，你是不是覺得快黑了，隨便找一個鐵塊來應付交差就可以了？”

    劉都統氣喘籲籲地道：“不是，不是！我現在老實交代，我對鐵礦石一竅不通，隻是覺得這中間有利可圖，想撈點好處。這個鐵疙瘩，我也知不是礦石，我就想讓會長看在我捧著這重的東西回來，也挺不容易的份上，就別趕我去養馬了……”

    沈慕白看向劉雲婷，道：“雲亭兄覺得如何呢？”

    劉雲婷指著劉都統便道：“拉去養……”卻突然想起皇上她不要幹涉沈慕白，馬上改口道，“慕白兄來決斷就好，我初來乍到，對情況還不大了解。”

    沈慕白便對劉都統道：“劉長明，你在我在前耍聰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我要做的事事關重大，你要參與進來，不定哪便腦袋都保不住了。養馬你接受不了，那便在這老宅子好好看門。你給我聽好了，自今日起，直到北上赴金國這期間，你都隻能呆在這個院子，不許出院門半步！”

    眾人也聽出來，在北上之前，這的所有消息都是對外封閉的，像劉都統這樣不處罰，隻是限製了自由，已經算是仁慈了。

    傍晚時分，其他商會的會員都按任務的分配，買回了各式的鎧甲，一時房間放不下，全都鋪在了廳堂的地麵之上。

    打眼一看，各種重量和款式的盔甲讓人有些應接不暇之感，有單片甲、筒袖甲、掛甲、馬甲、明光鎧、鎖子甲、連鎖甲等等不一而足，甚至有會員將水兵用的紙甲，和西南少數民族所用的藤甲都高價收購了一套回來。

    趙雲婷也算是大開眼界了，她聽著每個帶回鎧甲之人介紹著各種鎧甲的用途，禁不住連連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