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想不到,淵雲能對桉朵兒出手。第一次發生時想不到,第二次發生時,仍舊想不到!
桉朵兒在這雷霆萬鈞的氛圍,竟不可抑製地想到東之月曾經對她的嘲弄——“同樣的手段竟讓別人上當兩次。對不起,這超出我對世界的全部理解。有些人的智商注定遊離於外物之外。”
現在,他們所有人的智商,也都超出淵雲對世界的全部理解了吧?
風聲凜冽。桉朵兒的脖頸上,鮮血絲絲縷縷滲出,奇怪的是,她卻沒怎感覺到痛。
她茫然地喚了聲“哥哥”,甚至還有些撒嬌的意味。
淵雲手中的劍再一緊,正對十步外袖手而立的東之月,冷聲道:“尊上知道該怎做。”
東之月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淵雲冷笑,一字一字從齒縫中透出:“我與沉煙一樣,不在乎什雙鷺出世。她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拋下她們母女,僅此而已。”
東之月微蹙眉:“少主的意思,是讓我立誓,不放出雙鷺?”
淵雲大笑兩聲,語氣滿含戲謔:“尊上睿智無匹,卻也有幼稚的時候。誓言若能起作用,這世上又何來爾虞我詐和殺戮?”
東之月的衣袖高揚於風中,澎湃激蕩,目光卻沉寂,平和一如以往。
劍下的桉朵兒卻失聲叫起來:“哥哥,你要夜之哥哥自行了斷?”
淵雲不說話,算作默認。
桉朵兒一掙紮,劍刃刺得再一深,血流如注。
東之月微微歎氣:“少主真以為這方法,能牽製我?少主若樂意,請便。”
“請便”兩字剛落定,桉朵兒就發出一聲駭叫。
桉朵兒這會兒的反應其實相當敏捷,敏捷得超出東之月的預料。從淵雲出手,到劍刃沒入桉朵兒胸膛,東之月同時出手,皆隻是一那,白駒過隙相對於那一那,足可稱之為萬年。
東之月的長袖在雙臂下一盤旋,清輝環繞成巨大漩渦。仿佛一輪皓月由他掌下誕生,瞬時籠罩萬物。遠古寒荒的洪流由遠及近,及至耳旁,卻又隻剩峻穀鍾磬的餘韻空空回蕩,令人無法分清究竟是最喧囂的沉寂,抑或是最沉寂的喧囂。
清輝接近淵雲時,劍刃“呲”地從桉朵兒胸口抽出,桉朵兒的身體跟破碎樹葉一樣被颶風卷起,最終卻落入一個柔和的懷抱。是慕容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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