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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晴本能地搖了搖頭, 猶豫了下, 又點了點頭。

    發側那顆皇冠的鑽光跟著一上一下的，晃得聞煜風神思微眩。

    過了片刻，他薄唇一掀, 帶著點懶散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該叫我什來著？”

    “……”

    秦晴動作極慢地眨了下眼, 然後了然地躬身，“學長好——”

    聞煜風輕嘖了一聲, 伸出手去。

    於是秦晴還沒等站直身，就覺著肩上一緊，跟著旋地轉了幾秒, 等她暈著眼神抬起視線來, 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攬在懷, 正麵臉色難看的傅涵林。

    她頭頂有個好聽的聲音輕輕震著她貼靠的胸膛, 帶著點似笑非笑。

    “這是我妹妹。”

    聞煜風眼角一揚，像是漫不經心地瞥向傅涵林，眸色卻在這一瞬涼到了極致。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她的主意？”

    聽起來就是個玩笑，一點都不正經，但被那雙黑眸盯著的傅涵林卻是本能地後背一毛。

    ……像是被什野獸盯上了一樣。

    傅涵林很想硬氣地頂上幾句, 但對上這男生比自己至少高了十公分的身量，再硬氣的話他也不出口。

    最後傅涵林隻能複雜地看了秦晴一眼, 側身繞過兩人，走了。

    等聞煜風的手從秦晴的肩上拿開, 秦晴才終於醒過神來, 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微圓, 像是隻受了驚的鹿。

    她無辜地側轉身看向聞煜風，眼睫撲閃了下。

    “…謝謝學長。”

    聞煜風垂眼，懶洋洋地俯視著她。

    “誰教你拒絕告白用‘你還’這種理由的，萬一他惱羞成怒了怎辦？”

    秦晴盛了滿眼的求學好問：“怎辦？”

    “……”

    聞煜風盯了秦晴兩秒，最後仍未忍住失笑，他側開臉半是無奈半是興味地“嘖”了一聲。

    男生煞是清雋的側臉和晃眼的好看笑容讓秦晴沒來由地怔了下。

    聞煜風在此間轉回視線，兩點黑眸藏著笑色，正與秦晴怔望著他的目光對上了。

    女孩兒眼底的情緒實在是太單純也明顯，像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水，內幹淨分明，一眼就能瞧到心底去。

    聞煜風心弦一動，有些鬼使神差地，他輕輕眯了下眼。

    “你多大？”

    秦晴本能地接了話，聲音糯軟：“十五啊。”

    回答完秦晴才好奇地問：“怎了？”

    “……”

    被女孩兒單純無辜的眼神燙了一下似的，聞煜風條件反射地移開視線，神思也清醒下來。

    “…魔怔了。”

    他垂回眼，似笑非笑地瞥向秦晴。

    “還是個孩兒，來這種地方做什？”

    秦晴覺著就在這兩句話前後，對方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有了某種變化。

    好像是……變得疏離了？

    秦晴沒想通這其中的關鍵點，但因為這人幫過自己兩次，她心本能地對男生少了許多防備，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也就沒什隱瞞。

    “同學給我開歡送會。”她抿了抿唇，眼神幹淨無害，“我是第一次來。”

    “……送完就回家吧。”

    聞煜風側過身去，準備離開，臨走之前還是沒忍住，抬手摸了下女孩兒頭頂。

    栗色的長發一如想象中的柔軟，軟得叫人舍不得離開。

    而長這大第一次被長輩之外的人摸頭，秦晴懵了一下，睜得微圓的眼睛看向聞煜風。

    聞煜風卻已經轉身走了。

    隻剩下懶洋洋的笑語扔在身後——

    “下次在學校看見我，記得轉身就跑……我可不是什好學長。”

    呆立半晌後，秦晴麵對著已經無人的長廊，輕輕地“哦”了一聲。

    …………

    周末一結束，秦晴就開始了自己轉入一師中學的第一。

    早上黎靜荷難得有時間，主動開車把秦晴往學校送。因為秦晴還沒來得及搬去富林苑，車程稍長，所以兩人一早就上車出發了。

    “晴，對於自己的課業進度，你有什想法嗎？”

    等第一個紅綠燈時，黎靜荷似是無意地問道。

    即將去新學校新班級報道的秦晴還有些不安，聽了黎靜荷的問話，沒怎思考就回答了。

    “初三的課程還挺輕鬆的，我這個學期沒什壓力的。”

    “對，我之前聽你原來的班主任講過。”

    黎靜荷接話，“別的孩子上課時桌上都用書立整理了滿滿當當的書，隻有你桌麵上幹幹淨淨的。”

    秦晴聽得心忐忑，忍不住側過臉去偷眼觀察黎靜荷的表情，見到黎靜荷臉上甚至得上柔和的情緒之後，秦晴懸著的心才鬆了下來。

    她眼神也靈動了點：“那是因為我都裝在腦子了。”

    “……”

    黎靜荷側過目光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秦晴一眼，“我還聽，你在數學課上寫，然後被數學老師撕了？”

    秦晴聞言，臉色陡然一白，轉過身去：“媽媽，我下次不會——”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黎靜荷打斷了秦晴的話音，“而且我也能理解，你進入初三之後每次數學考試的成績都是滿分，物理化學也基本如此，如今進入複習階段，老師確實教不了你什新知識了。”

    黎靜荷這番平靜的語氣讓秦晴心七上八下的，她嘴唇輕輕動了下，但最後還是沒出什來。

    “所以，我仔細考慮過你的情況，也跟孫興主任討論了一下，我們都認為，你其實有能力在暑假內完成高一課業的學習，之後隻要通過檢驗考試，就可以破格直接進入高二年級。”

    “……”

    秦晴慢慢地攥起手來，臉低下去，“媽媽，我暑假想跟同學一起去……”

    她的話音還沒完全出口，黎靜荷就不悅地蹙起眉來。

    “我以前怎跟你的，人生每一個階段都有每一個階段的任務，學生階段就是學習的時間，錯過了這個黃金時期，你以後後悔也來不及。”

    黎靜荷側過眼去，見秦晴垂著頭，連神情都看不清了，她的語氣也就放軟了些。

    “等以後你不再是學生了，自己的時間自己來安排，想去哪兒玩不行？……這件事我跟孫興主任商量過了，他很讚同，也想對你好好培養，你可不能辜負我和你爸爸還有老師們對你的期待啊。”

    車安靜了很久。

    很久之後，緊攥在格子裙上的手慢慢頹然地鬆開，女孩兒抬頭看向車窗外。

    兩個沒穿校服的學生追逐著歡笑著從車窗外一掠而過。

    “……嗯，我知道了。”

    秦晴看著車窗上那個文靜乖巧的女孩兒，輕聲地道。

    …………

    在升學考試前的最後一個多月，一師中學的初三三班轉來了新同學。

    新同學長相漂亮，性格文靜，舉止可愛，在全班同學眼簡直挑不出什瑕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