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蘇若雪清了清嗓子,直接繞開這侍衛,走到茅屋後頭。案發現場還有幾人在走來走去,大多知道來的是誰,也沒有哪位吃飽了撐的去攔。
蘇若雪就看到草地上鋪了一塊白布,上頭好些碎肉和骨頭,一個仵作在頭挑挑揀揀,跟早晨去豬肉鋪子挑揀後腿肉的廚娘似的。有時候人要是死了,這一身的皮肉,跟動物也沒差別。
蘇若雪走過去,不敢細看,她怕自己會吐出來。
那屍體確實看不出形來了,蘇若雪自我安慰,猴子去找人劫獄去了,怎會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呢昨天兩人分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這時,一個用布蒙著鼻口的侍衛手拎著什東西,就往地上那攤白布上一扔。那是一截屍塊,被仵作拿著擺在了手臂的位置。
蘇若雪看著那手臂上的銀鐲子眼睛有些發脹,她認的那鐲子,自己櫃子還有個相配的長命鎖呢。
“真煩人,好不容易從野狗嘴搶出來的,差點沒咬掉老子一塊皮。”捂著口鼻的侍衛抱怨的說著,“這人也不知道死遠點,就在這城門口,盡給我們添麻煩。”
巡防營那個諂媚的侍衛看蘇若雪的臉色不大好,湊過來問了一句,“九小姐,這人您認識嗎”
蘇若雪把眼睛閉上,可鼻息處全是縈繞不去的血腥味。
“不認識,雙喜我們走。”蘇若雪冷漠的說著,再也不回頭看一眼。
等進了城門,蘇若雪扶住城牆,把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雙喜一張小臉也嚇的煞白,但她沒有去看那屍體,不然現在站都站不起來。
“小姐,漱個口吧。”雙喜向旁邊的商戶買了壺熱茶,“要不我們回王府吧,或者去白林大夫那看看,給小姐收收驚。”
蘇若雪灌了好幾口水,才把嘴的味去幹淨。
雙喜揣著一顆比兔子大不了的小心髒惴惴不安的盯著她,蘇若雪被她瞧的沒法子了,隻得扯出抹笑容,說了兩個字,“沒事。”
雙喜腦子不過彎,蘇若雪說什她信什,也不多問,“小姐沒事就好,剛才那樣,真嚇到我了。”
蘇若雪的腿還有點軟,她扶著雙喜站起來,說了句,“回王府。”
雙喜趕緊租了頂轎子,把蘇若雪抬了回去,一路上都心神不寧的,怕蘇若雪出什事。
回到了自己房間,蘇若雪把全身的力氣卸下,閉上眼倒在了床上。
雙喜看著揪心,隻得把被子給她蓋上,蹲在門口候著,生怕蘇若雪有事找不著自己。
蘇若雪本以為自己會做一個光怪陸離的夢,比如猴子來找自己,讓她給猴子報仇之類。但是蘇若雪這一覺睡的安穩,到了傍晚才醒過來,雙喜在門口蹲的也偷睡了個懶覺。
也是,猴子都不知道她是蘇若雪,還以為一直是自己的二嫂呢,就算是托夢,也不會來找她。
撐了個攔腰,蘇若雪也不知道怎的,明明這間屋子自己沒睡幾天,可是隻要待在這,她就特別的安心,尤其是知道床榻牆壁的另一邊還躺了個人,蘇若雪的心上就跟壓了個秤砣似的,實了。
“咚咚咚”牆壁那頭傳來敲擊的聲音,三短一長,周裕貞自己都敲出節奏來了。
蘇若雪估摸著也回了過去,不過她偏偏要反著來,敲的是三長一短。
周裕貞在那頭樂了,翻身便坐起來,往蘇若雪這邊跑。遇到了在門口打盹的雙喜,周裕貞長腿一垮,沒打擾她,直接朝窗戶口翻了過去。
“你說你一個王爺,怎成天見的翻窗戶,門是擺設啊”蘇若雪吐槽了一句,眼神在他的傷口上仔細的瞧了一會,還好,沒滲血。
周裕貞撇嘴,“你那丫鬟跟張飛一樣,獨斷長阪坡給你守門呢。”
蘇若雪了然,說話的聲音也小了點。
周裕貞身上還穿著褻衣,天氣微涼,他索性拿了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給裹上。
“今天怎坐轎子回來的出了什事”周裕貞很是擔心的問。
蘇若雪看著裹成一個蠶蛹的王爺,隻得下了床,把外衣穿上。周裕貞繼續撇嘴,“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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