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受訓練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臨界地帶 本章:第五章 接受訓練

    湘夫人帶著雲影一路向西逃到了邵州隆回縣懷陽村,並在這尋了一處荒廢多年的茅草屋子安家落戶了。之所以選擇這個村子,是因為沿路過來,這個地方既不屬州府直轄,不甚喧鬧,但也有縣衙管製,相對穩定,是個暫時落腳的好地方。湘夫人還在草屋周圍開辟了一片藥圃,種植一些尋常草藥,平時賣賣藥材看看病,以此換些散碎銀子。

    六年後,也就是複三年(90年)九月二十日,這一是雲影六歲的生日。湘夫人當年剛搬到這的時候,就給文青和雲烏子供了牌位,每年的這一都會讓雲影向她的生身父母行叩拜大禮,今年也不例外。隻不過今年行完禮後,湘夫人拿出了一樣東西——文青留給雲影的劍譜,她覺得是時候把它交給雲影了,但她並沒有解釋劍譜的來曆,隻是要求雲影從今開始練習這四套劍譜。乖巧懂事的雲影向來不會忤逆湘夫人的要求,任何事情都規規矩矩的照辦,這件也不例外。自此,雲影開始了長達六年的魔鬼訓練。

    湘夫人的訓練極為嚴苛辛苦,絲毫不近人情。她完全沒有因為雲影年紀尚或是啞巴,就仁慈一分,反而更加殘酷嚴格。每日卯時起床亥時歇息,中間的所有時間基本上都在訓練。最初的訓練內容包括馬步、倒立、掛樁、劍法、射擊······這段時間,雲影由於體力不夠,技藝也不嫻熟,經常會在倒立的時候不心栽倒,掛樁的時候撐不住掉下來,摔的手臂、膝蓋青一塊紫一塊的,但她每次都是自己迅速的爬了起來,拍一拍受傷的地方,繼續投入訓練。最嚴重的一次是舞劍的時候,由於手肘一時力不從心,竟然砍到了自己的腿,傷口差不多拇指深,當時血立刻就噴了出來,這種事情放在一般孩身上早就哭著喊著找大人幫忙了,可是雲影,這個六歲的女孩,自己跑到屋內剪了條麻布繞圈綁了幾下,就默默的又去練劍了。她之所以這樣隱忍又懂事,可能是不想讓湘夫人失望,也可能是骨子的一種倔強。可是那晚上,由於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妥當,出血滲透了傷口上的紗布和褲子,這才被湘夫人發現。她立即為雲影清理傷口,敷止血草藥,命懸一線的雲影終於忍不住疼痛,留下了眼淚,這是她懂事以來第一次在湘夫人麵前流淚。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連哭也要極力的忍耐,實在可憐。

    由於不能講話,雲影的喜怒哀樂都無法通過語言來表達,隻能靠表情和動作,這使得她和其他朋友根本沒辦法交流溝通。有時候她會躲在一旁偷偷看著村其他孩子互相追逐,嬉戲打鬧,玩的不亦樂乎,可她卻從未加入過,而且是一次都沒有嚐試過。她想和別人玩,也想要有朋友,但又怕自己被他們嘲笑是個啞巴,擔心自己臉上的紅斑會嚇到別人。所以她經常默默的對著院子一切不能講話的生物難過,把自己的感情全部寄托在除人以外的任何事物上。她就是這樣的卑微敏感而又善良。

    隨著年齡慢慢的長大,雲影漸漸不再羨慕正常孩子了,而是把這份無奈培養成堅強的意誌,拚命提高自己的其它能力。僅僅用了四年的時間,便把破魂、攻影、守步、持位四種劍法融匯貫通,練的出神入化。這樣的成績除了資以外,更多的是努力。破魂重在速度,劍鋒虛於,神龍見首不見尾,能在眨眼之間破其相背,散其魂魄。攻影講究力度,以風雷之勢,攜貫穿之力,止其招數,斷其氣力。守步則以守為主,步伐詭譎莫測,出沒無影。持位在於刀鋒的精準,能刺敵之要害,一擊斃命。隻有將這四套劍法遊刃有餘的結合使用,才能在危機時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防患未然。而要做到這一點,可不止是一朝一夕的努力就能實現的。這一切湘夫人都看在眼,她也對雲影的成績甚為滿意,覺得是時候在此基礎上再加點料了。

    向來登高易跌重,樹大易招風,人的能力往往是和挑戰相匹敵的。劍法隻是一種技能,若是不能具備應對各種挑戰的能力,則破綻重重,很可能被敵人一招致命。所以,湘夫人接下來要訓練雲影三種基本本領:識藥辨毒、聽聲斷位、聞香知物。

    對於藥材,雲影自幼跟著湘夫人,潛移默化的積累了一些,因此現在再學一些倒也不難。隻是這識毒,雲影第一次發現原來毒的種類這多,而且很多毒的顏色、氣味特別相近,但解法卻是大不相同,若是判斷失誤,那結果自然不言而喻,畢竟大部分毒的解法都是以毒攻毒。另外,對於一些氣體或是無色無味的液體毒,湘夫人都會讓雲影試一下,再立刻服用解藥,這種方法著實危險,沒有些狠心和決心的人真的不敢嚐試,但事實上效果很好,能讓雲影深刻的記憶每一種毒的感覺和效果。

    而在訓練聽聲斷位、聞香知物的過程中,雲影必須要閉目遮眼,完全依賴耳朵、鼻子、身體和感覺作出判斷,這是一段要經過不斷的磕碰、跌倒、失敗才能有所進步的過程,湘夫人不會幫她,這些都得她自己來承受。

    這些訓練再苦再難,雲影都挺過來了,雖過程坎坷,但她心甘情願。她也從未埋怨過或是質疑過湘夫人的任何要求,因為她覺得湘夫人的嚴格訓練都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讓自己免受他人傷害,而這也是她自己的目標。心細如發的雲影還將她所有訓練的內容、體會、和感覺全部都記錄在了紙上,這些都是她以身試法的結果,尤其是作為一個無聲甚至蒙眼的人的特殊感覺,將是與其它史書藥譜完全不同的文字體驗。

    雲影的這段童年時光,雖然被訓練填滿,卻也不算喪失自我。她喜歡畫畫,喜歡記錄,喜歡將一切她認為美好的東西留在紙上收藏。不能與人交流,便靜靜的看著別人爭吵玩笑,通過唇部形狀判斷他們表達的內容,並把有意思的語言和事件寫下來。沒有朋友,便把蟲鳥魚蛙當做朋友,聽它們竊竊私語或是高歌吟唱,別有一番樂趣。她很喜歡飛禽走獸,覺得它們和自己一樣都有與生俱來的缺陷,她明白這種無奈和痛苦,所以即使被這些東西傷了,也不會出手反擊。雲影試著把自身的所有缺陷都通過另外的一種方式來彌補,這也不失為另一種生活的樂趣。

    雲影在湘夫人麵前從來都沒有秘密,她的一切行為、記錄都不會遮著藏著,所以湘夫人對雲影可以是了如指掌。她清楚的知道雲影這些年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也非常明白一個十來歲的女孩無聲又醜陋的敏感和痛苦。而這一切都可以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對此,湘夫人卻看不出太多的自責和悔意,而是深深的思忖著,仿佛正計劃著一盤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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