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微醺抬眸看著麵無表情的臉，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在他聽來像是被抽了一巴掌的字。

    “沒有。”

    沒有。

    簡單的兩個字，沒有絲毫語調起伏，就像一條平仄的沒有一絲起伏的心電圖。

    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寧微醺腦袋是懵的，她不知道顧之桓到底什意思，他的改變他們兩個相處方式，到底是指什。

    但毫無疑問，不管變換成什，都不是她樂意的。

    若是平時，她還有心情去敷衍一下他，但現在她這邊混亂的情況，她連敷衍他的力氣都沒有。

    本以為顧之桓會生氣，沒想到他竟然笑了。

    他雙手插兜微微俯身，薄唇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寧微醺，你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我借給你錢，並且把你這邊所有的債務全都付清，以後你寧微醺就要聽我調遣了，yukn？”

    她眨眨眼睛。

    “不明白聽我調遣是什意思？”

    她沒話。

    “k，給你解釋一下。”他直起身體，跟那雙不安含水的眸子對上，緩緩道，“我顧之桓雖然不是什壞人但也不是好人，更不是慈善機構，我給你錢，你抵給我，雙方誰都不白吃，明白？”

    她點頭。

    明白。

    就像是劉哥那樣，她們拿不出錢來，劉哥讓她抵錢。

    “你的答案?”

    她攥緊手指，沒話。

    “我沒有時間跟你多廢話，你同意，我們之間的交易就此開始，你不同意，我立刻抽身，你現在遇見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會管，我們兩個到此為止。”

    見她表情隱隱有掙紮之勢，他順勢添了一把火，將她逼上烈焰刀刃。

    “現在給我你的答案。”

    霎時間，寧微醺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選第二種，跟他就此沒有關係，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這也是她最樂意見到的情況，但現實卻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現實不允許她任性。

    先不戎淩的治療費用和欠下的債務，就劉哥那邊，他沒拿到錢，還被顧之桓打了一頓，肯定不會罷休，顧之桓一走，她能肯定她們一家絕對沒有好下場。

    “我選第一種。”

    出這句話後，她猛地深吸一口氣，將心底泛起不安的波紋狠狠壓下去。

    “確定第一種？”

    “確定。”

    他薄唇微勾，“k。”

    病房的消毒水味讓他胃不斷翻湧，他摸了摸口袋，看了一眼正給戎淩調整輸液控製器的寧微醺，轉身出了病房。

    淩晨一點半的走廊安靜的很，沒有一個人，隻有慘白的燈光傾瀉在走廊，慌得很眼昏。

    他無視牆壁上貼的請勿吸煙的標語，拿出香煙點煙，單手抄兜靠在牆壁上吸煙。

    他闔了闔眼，冷嗤一聲，“傻女人。”

    可不是傻。

    換做別的女人，聽見他那多，絕對不會沒有。

    他顧之桓不管是從家世還是長相權勢再或者是財力上，都是拔尖的存在，從來都是別的女人前赴後繼的撲上來，而寧微醺那個傻子，他主動貼上去她竟然將他推出來。

    她若是答應，她家的所有的債務，包括她弟弟的治療費用肯定不用她再糟心。

    去繳費的時候他知道戎淩得的是尿毒症，想治好就要換腎。